第 94 章 标记(1 / 2)
从书房回来,已经四更天了。
祁幼安蹑手蹑脚推开房门,又来到桌边吹灭蜡烛,随着烛火熄灭,房间里瞬间暗了下来。
接近黎明的夜色漆黑如墨,屋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好在这是祁幼安从小到大居住的地方,凭着记忆也成功摸索到了床前。
她随意将外袍丢在地上,踢掉鞋袜,便小心翼翼上了床,在最外侧躺下,眼睛还没有闭上,便感觉身边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但宋泽兰看起来并没有与她计较的意思,只侧身替她盖上被子,“安安,你往里面再躺躺,莫从床上掉下去。”
宋泽兰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柔和煦,不过是多了些尚未醒透的慵懒,徐徐落入耳中,别样的撩拨心弦。
祁幼安便忘乎所以,翻身拱入她暖意融融的怀里,埋首在她颈间,还能从她身上略带清苦的草药味里嗅到些许清幽浅淡的香气,细嗅,却又消匿的无影无踪了。
颈间的痒意让宋泽兰不禁闪躲,腰肢却被她搂抱的更紧,羞意溢于眼底,一双微凉如玉的手带着几分强硬将她脑袋推出来,“安安,这里可是将军府?怎会装扮成新房模样?方才我迷迷糊糊睁开眼,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听说是祁朝燕让人这么布置的,”祁幼安轻咳了声,“我只是带你过来小住几日。”
“……大将军安排的?”
宋泽兰怔了下,眼眸弯弯看起来很是欢喜,但很快笑意又不见了。
她微抿唇角,踟蹰着问道:“安安,大将军可是知晓你已分化乾元君了?”
祁幼安听出她语气有些失落,不由忐忑,“媳妇儿,怎么了?不能让她知道吗?”
“没什么,问问罢了,”宋泽兰微微摇头,眸色黯然,唇边却习惯性扬起浅笑,“睡吧安安,还能再睡一会儿。”
眼下距离天亮已不足一个时辰了,但祁幼安即便心再大,也断然不会在明知自家媳妇儿心情不好的情况下,还能没心没肺睡大觉。
她一点儿都不困,抱着宋泽兰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媳妇儿,你不开心是觉得祁朝燕现在知晓我是乾元君才真正认可你做儿媳吗?”
祁幼安猜对了。
宋泽兰想要否认,也想要说自己才不会那么小心眼爱胡思乱想,但话到了嘴边,却是一声低低的轻嗯,听得祁幼安心疼不已,抱着她媳妇儿的手又紧了紧,“祁朝燕她算个屁,媳妇儿你不要在意她的想法,我根本不把她当母亲,她休想插手我的事!”
前有昏君认定她们情同姐妹,后有祁朝燕也是这么想,完全不顾忌她们当事人的感受。
祁幼安气的不轻,胸口起伏不定,宋泽兰的心情倒是有所好转,她伸手轻轻抚着祁幼安的胸口,“好了安安,你莫生气,我知我不用在意大将军如何看待我,有你和娘认定我就够了。”
她顿了顿,唇角微弯笑了起来,“安安,或许大将军也没那么
讨厌我,她本可以重新给你娶个家世品阶相当的坤泽君,却没有这么做……”
宋泽兰话音未落,祁幼安便笃定道:“她不敢,难听话我都已经说出去了,但凡她聪明点儿就该知道怎么做。”
“嗯?”宋泽兰眼中微露惊讶,又有些许担心:“发生了何事?你不在房里的那段时间可是被大将军叫过去了?”
祁幼安舍不得惹她担忧,那些烦心事自是能瞒就瞒,说起谎来也是面不改色,“我的意思是娘亲就生了我这么一个女儿,她不依着我能行吗?”
聪慧如宋泽兰,却能轻易发现她话语里的漏洞,正欲再问,她柔软的唇瓣竟是先一步堵了上来,硬生生将宋泽兰到了唇边的话语逼咽了回去。
挣扎无用,漫长缠绵的一吻落下帷幕,寂静漆黑的帐内便只剩下了深深浅浅重重叠叠的呼吸声。
眼尾带着潮意,面颊绯红的坤泽君羞得抬不起头,却被坏心眼儿的无赖故意挑起下巴直视,无赖满眼含笑,“宋姐姐,你方才想说什么来着?”
瞧着她一副不服再来的架势,宋泽兰羞愤地别过头,转身不再理她了。
祁幼安一点儿不恼,翘起的唇角怎么也压不下去,她从身后再度将人搂抱怀里,“媳妇儿,你饿不饿?我让人送吃的过来。”
在那户人家宋泽兰忙的一口水也顾不上喝,更别提用饭了,回来了迷迷糊糊又被祁幼安哄的再次睡过去,她腹中只有晨间那一碗清粥小菜,早已消化地不剩什么了。
她就是饿醒的,怎会不饿?
只是距离天亮不远,加之深夜令人起床做饭她心里也过意不去,便微微摇头拒绝了,“不饿,我有些困了。”
内敛含蓄的宋大夫易羞涩,但毕竟成亲这么久了,抚平羞意也快,她又把身子转回来,面对着祁幼安闭上了眼睛,“安安,你也快睡吧。”
“当真?”祁幼安不由一喜,立马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媳妇儿,你吃点儿东西再睡也不迟。”
丢下话,她便从床上爬起来一溜烟往外跑,连鞋都不穿,火急火燎的,根本不给宋泽兰叫住她的机会。
宋泽兰又好气又好笑,拥着被子坐起来,等她回来便哭笑不得问道:“安安,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祁幼安心虚地垂下了眼眸,“媳妇儿,我没有。”
“是吗?”
睡是不可能睡了,宋泽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她飞快冲过来拦住,“媳妇儿,你不是困吗?就在床上吃吧,吃完便可接着睡。”
祁幼安又把宋泽兰按回床上,宋泽兰也反手拉住了她,“安安,有什么事你说出来,你不说,怎知我不会答应?”
“……我想让你这段时间不要去医馆,不要出府,”祁幼安一直观察着宋泽兰神色,见她并未表露不悦,咬咬牙又说道:“最好是一直待在房间里别出去。”
“安安,你这要求好生无理……”
宋泽兰正说着,忽而想到自己的雨露期就在后日,安安她莫不是想要自
己……成为她名副其实的坤泽君?
白皙如玉的脸颊倏忽红了个透,红的似欲滴血,也像是被祁幼安烫到了一般松开了她的手腕。
“媳妇儿?()”
祁幼安瞧着她媳妇儿突然害羞,有些不明所以,满心慌乱羞涩的宋泽兰却误以为她等不及催促自己回答,忍着满腔羞意点了点头,“只是……你不回府吗?若是被裘媚儿发现你不在怎么办?⑾[()]⑾『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媳妇儿,你真答应了?”祁幼安万分惊喜,又有些纳闷,“提那个妖女干嘛,她被我关起来了,一切等我回去了再说。”
“傻子,我还能不答应吗?”
宋泽兰羞归羞,也没忍住嗔了她一眼,“先前你受伤,哪能由着你胡来?”
她更想说自己跑不了,为何这人总是对那事儿心心念念……
祁幼安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狂烈的喜悦涌上心头,这好主意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一般雨露期会持续四五天,加之初次被标记的坤泽君对自己乾元君的信香格外依赖,这么算下来,绊住她媳妇儿的时间足有大半个月,那时候即便流言蜚语传入耳中,差不多也是尘埃落定的时候了。
宋泽兰误打误撞让她不用再绞尽脑汁想别的法子,她自是乐意至极,不仅任由宋泽兰误会,还添了把火,在饭菜送过来之前,把她媳妇儿逗弄的面红耳赤……
用过饭之后,天已经亮了,她还想把宋泽兰往床上带,宋泽兰却无论如何也不肯了,挣扎着逃离了她的魔爪,“我要去给娘请安,昨夜不曾与娘打声招呼,已经很失礼了。”
祁幼安看着她戒备的眼神,哀叹一声,“娘亲说她睡醒了会派人过来请我们,依着我对她的了解,最起码也要到中午了。媳妇儿你当真不再陪我睡一会儿吗?我昨夜可是一夜未合眼。”
宋泽兰微微摇头,平缓着气息道:“那我先去医馆,今天会早些回来,明日便不出去了。”
听出她话里深意,祁幼安连忙收起哀怨,兴奋道:“好!我陪你一起去,正好去看看咱娘,我好像已经很久没见她了。”
宋泽兰想到这些天她娘也一直在念叨祁幼安,便答应了,“好,我先前沐浴更衣,你去床上小憩一会儿,等我准备妥当了叫你。”
祁幼安嗯了声,等她进了浴室,便出去命管家准备礼品,自己则在一旁盯着,装了满满当当一马车才肯罢休。
等宋泽兰梳妆完毕,两人便乘坐另外一辆马车去往医馆,一路上祁幼安歪倒在她媳妇儿怀里没个正形,到了地方才规矩起来。
载着礼品的马车先到,小六子进进出出往里面搬,宋母在一旁等着她们。
见祁幼安扶着她女儿下来,忙迎着她二人进门,“来就来了,怎么会带那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吃不了容易坏,你们回去的时候还是带回去吧。”
祁幼安连忙摇头,“倒也没准备什么,我们过来的仓促,都是让管家从府里拿的,可一文钱没花呢。”
宋泽兰看她一脸得
() 意,好笑又无奈,对她娘道:“好了,这是安安的心意,您也别推辞了。”
宋母只得点头,进了后院,她细细瞧着祁幼安脸庞,“幼安这回确实是受大罪了,看着清减许多。”
祁幼安还没来得及开口,她便又拉着宋泽兰到厨房,语重心长道:“兰儿,你也别光顾着医馆的事,好好给幼安调理调理身子,现在也不缺钱了,可以请几个人来医馆给你帮忙,你就不用天天过来了。”
她顿了顿,将声音压得更低,“我知晓你们宋家医术不传外人,你可以和幼安商量商量收养几个孩子,让有学医天赋的孩子将你们宋家的医术传承下去,你爹泉下有知,想必也会高兴……”
厨房的房门未关,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祁幼安耳中,祁幼安很想插话……但实际上她只能喂鸡喂鸭,装作对她们私底下聊天不感兴趣。
但宋泽兰一出来,她便丢下盛谷子的破碗迎上去,“媳妇儿……”
宋泽兰也有话要说,她笑着将一柄菜刀递给祁幼安,“安安,你捉只鸡宰了,娘要给你煲汤补身子,挑肥的。”
“幼安能行吗?”宋母从里面走出来,笑呵呵道:“还是我来吧,幼安这孩子心地善良,怕是下不去手。”
前世今生,祁幼安手上沾染的敌人性命数都数不过来,杀鸡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她拒绝把刀还给宋母,“娘,我会杀鸡,您在一旁瞧好就是了。”
她目光巡视一圈,选中了一只正在低头刨食儿的半大儿母鸡,凝神屏息咻的一下就把菜刀掷了过去。
菜刀锋利,只寒光一闪,鸡头就掉在了地上,而母鸡好似尚未死透,翅膀还在扑棱着,鲜红乱溅。
祁幼安笑眯眯看向她媳妇儿,邀功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不……不是这么杀的吗?”
宋泽兰后退的脚步顿住,回以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安安,你再不把它摁住,待会儿这里就是命案现场了。”
“兰儿,净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说,什么命案现场,我瞧着挺好的,换作是你,这会儿估摸着连鸡毛都碰不到呢。”
宋母倒是乐呵呵上前抓住垂死挣扎的鸡,拿到墙角处放血。
看着有人替自己撑腰,祁幼安又嘚瑟起来,冲宋泽兰挑了挑眉,“某些人嫌弃我,其实背地里自己连根鸡毛都抓不住呢。”
宋泽兰不想被她笑话,断然不肯承认自己曾满院子抓鸡一无所获,羞红着脸颊朝她勾了勾手。
祁幼安全然不知危险降临,呲着大牙来到她跟前,“怎么了媳妇儿?”
宋泽兰迎上她欠扁的笑容,没有出声,反倒侧眸看了眼她娘的方向,祁幼安顺着看过去,只看到她丈母娘的背影,不禁又问了句,“怎么了?”
宋泽兰微抿唇角,嘴上说着没什么,手不动声色伸向了她腰间,揪着软肉掐了下去,痛意传来,祁幼安刚要张嘴呼叫,便被她羞恼地制止了,“别出声……”
“……”
祁幼安幽怨地闭上了嘴,她才慢
慢松开,略有些不自在地瞥开了眼,“劳烦小将军把地面擦洗干净。”
这个角度,恰好让祁幼安清清楚楚看到了她晕染绯红的耳垂,却也不等祁幼安夸赞可爱,她便转身向外走了。
祁幼安没有喊她回来,倒是宋母听着脚步声扭头询问,“兰儿,你干嘛去?”
这会儿并无病人上门,不止宋母好奇,祁幼安也好奇,两双眼睛齐齐看着宋泽兰,宋泽兰却是头也不回,“给小将军抓两副药。”
祁幼安瞬间就忆起昨日里那又味道又苦又奇怪宛如毒药的汤汁,“……”
她打了盆水,拿着抹布匆匆将青石板上未干涸的血迹擦去,便去大堂找宋泽兰。
宋泽兰还在专心配药,她蹑手蹑脚绕到柜台里,从身后一声不吭抱住了宋泽兰的腰。
好在宋泽兰余光瞥到她进来,并未有惊慌,只停下手中动作,侧眸笑道:“安安你来做什么?还怕我下毒报复你不成?我倒不至于如此小肚鸡肠。”
祁幼安知晓她媳妇儿不喜在医堂里跟她拉拉扯扯嬉笑玩闹,在她媳妇儿脸颊上落下一吻后便乖乖松了手,规规矩矩站在旁边,说的话却分外欠揍,“我知道,毒死了我你就只能守寡,你不舍得。”
“……安安你莫不是讨打?”宋泽兰嗔了她一眼,“是,我舍不得,所以还是毒哑你算了。”
身后便是存储多种药材的百子柜,宋泽兰转身拉开其中一个写着名为□□的抽屉。
这哪儿是毒哑?分明是要命,祁幼安连忙按住她的手,“媳妇儿不闹了,我有正事要跟你说。”
宋泽兰神色微怔,却不过片刻就猜到了她想说什么,好笑道:“说吧,我听着呢。”
丢下话,她又继续抓药称重,漆黑如墨的秤杆衬得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更为漂亮,白净细嫩宛如美玉无瑕般赏心悦目。
祁幼安视线落在她的手上,欣赏了会儿,才低声说出自己追过来的目的,“媳妇儿,你方才同娘说了什么?有没有说我是乾元君,我们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没必要收养别人家的,万一再收养个白眼狼怎么办?祁昊宇已经让我很厌恶了。”
“自然说了,总不能让我娘误会,届时费口舌解释她还不一定信我。”
说到这里,宋泽兰温雅淡然的语气里多了些哭笑不得,可惜她娘不大相信,怀疑她是为了逃避□□找的借口。
祁幼安点点头,肉眼可见的开心,“那是不是可以不用□□了?”
看着她眼中喜悦,宋泽兰不动声色勾起唇角,放下手中戥子称走出柜台,来到诊桌旁坐下,“安安,我知你不喜,可我的医术总要传承下去。”
“这个我懂。媳妇儿你医术这么好,一定不能失传了,到时候就让咱们得孩子跟你姓,随你学医不就行了?”
祁幼安笑容里透着狡黠,“我好像听见娘说,宋家医术不传外人,咱家孩子岂不是最合适不过了?”
“安安说的是,可是大将军与娘那里……”
宋泽兰欲
言又止,但眸里明显氤氲着欢喜,祁幼安想也没想立马拍着胸口保证,“我说可以就可以,娘亲不是老顽固我劝劝就行了,祁朝燕那里随她怎么蹦跶,不理会她就行了。”
“我信安安,不过口说无凭,不如立字为据?”
说着,宋泽兰便起身将祁幼安推到座位上坐下,然后开始磨墨。
拿起笔的一瞬,祁幼安压着翘起的唇角,故意撇了撇嘴佯装不高兴道:“嘴上说着信我,我看你是一点儿不信我。”
宋泽兰笑意不溅,自顾自道:“安安,你就写上我们第一个孩子无论是乾元坤泽,皆随我姓氏,跟我学医继承我的衣钵。”
“知道啦。”
祁幼安用尽平生认真,一笔一划写下承诺后,又在最后署上自己的大名。
她先自己拿起端详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吹干墨迹递给宋泽兰,“媳妇儿,你可要收好了。”
宋泽兰没有再看,小心叠好放入衣袖中,“安安,你去我房里睡一会儿,药熬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如同冬日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祁幼安整个人都不好了,“媳妇儿,看在我表现还不错的份上,能不吃药了吗?我觉得我已经好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毛病。”
“不行……”
宋泽兰刚说了两个字,话音未落,便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她抬眼向外看去,祁幼安不由担心,连忙低头双手合十祈祷道:“老天保佑,可千万别是来看病的,坏我好事,我会哭死的。”
“……”
宋泽兰闻言,又羞又无奈地看了一眼,“安安,别胡说。”
“我哪有胡说?如果这么着急是请你过去看病,那肯定是得了很严重的病,你若去了,估摸着又要和昨日一样很晚才回来。”
祁幼安话音未落,疾驰的骏马就已经停在了门前。
一人翻身下马,看清他长相的瞬间,祁幼安眉心跳了跳,“张吉?”
宋泽兰与张吉有过几面之缘,也认得他,“许是张将军找你有事。”
说话间,张吉已经小跑进来,他先向二人问好,然后又对祁幼安道:“人都已到齐,就等您过去了,大将军要您以乾元君身份示人。”
他眼神隐隐透着激动,祁幼安知道他在激动什么,无非先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大将军的废物女儿,没想到自己会分化成了少见的上品乾元君。
她不冷不热地应了声知道了,转而看向她媳妇儿。
宋泽兰微微颔首并未多言,俯身替她解下腰间佩戴的香囊,“安安,还有一味口服药丸在我房里,我这就去取。”
“媳妇儿,我跟你一起。”
祁幼安不舍得浪费任何黏着她的机会,伸手挽住了她的胳膊,满眼的期许,让宋泽兰无法拒绝,“好。”
两人刚走出几步,身后张吉突然叫住了她们。
他面带微笑说道:“大将军说了,少夫人若是愿意,也可随小将军一起去。”
若是让她媳妇儿参与进来,岂不是什么都瞒不住了?兴许她媳妇儿还要跟她抢入宫的轿子……祁朝燕安的什么心?明明昨夜已经答应了自己!
出尔反尔的小人!
祁幼安神色霎时沉了下来,她想装作听不见,身边人却顿住脚步,略带诧异的回头,“我?张将军,这是否有些不妥?我只是一介乡野大夫,对带兵打仗一窍不通,也没什么傍身武艺,若是各位将军聚集是为商讨要事,我恐是难以掺和进去。()”
她说着,又忽而莞尔轻笑,“不知可需要端茶送水的?这个我倒是可以胜任。?()?『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张吉连忙摆手,“不不不,哪敢儿劳烦少夫人,大将军召集是为了让我等见见小将军,镇南军和祁家军里大多数将军还不曾见小将军一面。”
“若是这般……”宋泽兰笑意微敛,轻蹙着眉头似在思忖着什么,侧眸看祁幼安时又带上了柔婉笑意,“安安,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祁幼安总觉得她媳妇儿凝视她的目光久了些,但她媳妇儿不去,她的确能放心了,“好,我忙完就过来找你。”
宋泽兰点点头,牵着她回后院,却是刚进闺房就撒了手,“安安,你有事瞒我。”
“咳咳,”祁幼安吓了一跳,慌忙去关上门,“媳妇儿你小声点儿。”
宋泽兰嗔了她一眼,来到床边坐下,不言不语,却颇有兴师问罪的意味。
这还是祁幼安第一次被她用这般平静的眼神看着,头皮发麻,但也只能傻笑着贴上去,然后再试探着慢慢将人搂在怀里。
好在她媳妇儿并未抗拒,倒让她心里有谱了些,“宋姐姐,我知道你聪慧猜得到,所以才没说。”
“……”
宋泽兰没想到这个份上了她还在嘴硬,但到底是看在‘聪慧’的面儿上消了气,“安安你少拍马屁,祁大将军的心思我早先略知一二,眼下众人聚集会见小主子,意图再明显不过,我何须再问?你休想装傻糊弄我,我指的是你有其他事情瞒我,若单是造反一事,你怎会不愿意我同去?”
她声音一贯轻柔,从怀里传出来又显得闷闷的,听起来似委屈又似撒娇,哪怕祁幼安知她温柔坚韧不会在自己面前示弱,还是禁不住软了心尖儿,“媳妇儿你只要相信我不会害你就好了,祁朝燕没安好心,你去了也是平添烦恼,倒不如一切交给我,你只管行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安安……”
宋泽兰只觉千言万语哽在心头,她以前确实把行医看的很重,她的性命都可以放在救人和钻研医术之后,但她的安安不一样,两世才求得圆满,早已和她的毕生心愿一样重要了。
煽情的话说不出口,她微微摇头,压下纷乱心绪笑着从祁幼安怀里退出来,“好了,我信你,莫让张将军久等,吃了药你就快出去吧。”
“再等会儿也不碍事。”
宋泽兰还没来得及站起身,祁幼安就又把她抱住了,“媳妇儿,我要确定你没事了才会走。”
“安安……你
() 磨磨蹭蹭莫不是不想吃药?”()
宋泽兰勉强让一只手得到自由,摸索着打开床头的抽屉,又摸索着抓住装药的小瓷瓶塞到她怀里,“再不走待会儿再给你熬两碗药,可比这个药丸苦太多了。”
?黎七七七的作品《小将军赖上盲妻啦(重生)》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宋姐姐熬的药再苦,我都甘之如饴,别说两碗了,二十碗我也肯喝。”
为了哄媳妇儿开心,祁幼安昧着良心说甜言蜜语,可惜宋泽兰并不买账,还很是坚定推开了她,“快走,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祁幼安笑容登时尴尬起来,“小月告诉你了?”
小月对宋泽兰这位少夫人打心底喜欢,向来忠心耿耿,晨间洗漱那会儿宋泽兰问起祁幼安可有好好吃药,她就把昨天发生的事儿绘声绘色讲了。
宋泽兰性子好,没跟祁幼安计较,眼下她自己送上门来,倒是不怎么客气了,“我见你在房中待的实在烦闷了,想尽办法又给你重新调换了药方,一片好心,你倒好,说是毒药。”
不给祁幼安解释的机会,她又凉凉道:“我倒也该知足了,毕竟不及裘媚儿受的冤屈,凭白无故就被扣了下毒的罪名关起来。”
她对裘媚儿都有些淡淡的同情了。
祁幼安心虚,想说些什么挽尊,可惜支支吾吾半天,只丢下句药确实挺难喝的就落荒而逃了。
仓皇的背影恰好被宋母看到,她转头又看到自家女儿不慌不忙从卧房走出来,不禁纳闷道:“兰儿啊,小将军这是怎么了?不会是你欺负她了吧?”
宋泽兰也觉祁幼安慌忙溜走的模样好笑,轻勾唇角笑着道:“对,被我吓跑了,她说我的药难喝,是毒药。”
“哎呦,幼安这傻孩子,药怎会不苦呢?”宋母闻言乐了,“兰儿你快把人喊回来,可不能不吃药,按时吃药才好的快。”
宋泽兰微微摇头,“这次算了,大将军把她叫走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啊,那这鸡……”
宋母顿时为难了,看着快要处理干净的母鸡问道:“要不娘做好你给幼安送过去?”
宋泽兰不敢告诉她祁幼安被拉去商议谋反大事去了,这可是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周围必定严防死守,恐不会让任何人靠近或者中途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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