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四十(1 / 2)
对方称呼的小名亲昵,但温蛮对此毫无兴趣。研究所里的同事,能安上“灵灵”名字的说不定有不少个,他为什么要顺着对方去猜究竟是哪个“灵灵”,为此花费自己的时间。
温蛮没有刻意掩藏这种冷漠的情绪,明眼人一看即知。
对方只得到了温蛮一声不置可否的“嗯”,但他修养很好,没有表现出尴尬或不满,只是冲温蛮微笑着点了点头,再从让开的过道中走进里头坐下,之后不曾主动开口。
两地的航程时间并不久,算上起降,大概也就2个小时。不过旁座的男人却很忙碌,飞机平稳运行后,他就拿出了笔记本电脑一直伏案工作。温蛮阖眼休息时,很难排除键盘声的干扰。
这在公共场合允许的音量范围内,他并没有说什么,但眉宇下意识轻皱。
装修的事情才暂告一段落,中途甚至牵扯出一个小异种,现在又要为研究所的工作出差,连轴转的这段时间里,温蛮总是没有彻底好好地放松过。期间难得一次的好觉,还是在遇到休菈的那个晚上,他情绪失控后在司戎的安抚下不知不觉睡着。一场彻彻底底的好觉会令人反复回味,以至于温蛮现在更恋家,对于此次公出并没有多大兴趣。只是褚主任有意带着他,工作上的任务,温蛮也的确不好推辞。
不知道是褚主任的意思,还是更上级领导的想法,但归根结底,他们都看中了温蛮还算亮眼的科研能力,以及更重要的,似乎被异种偏爱的特性。
这何尝不是一种“老天赏饭吃”的本事呢。
科研的路上,踏实努力固然是斩荆的握刀,但被上天偏爱的幸运和智慧,才是翻盘的关键。研究所培养着每一个吸纳进来的研究员,但资源本身是固定的,他们当然希望培养更有价值的对象。
于是温蛮成了这次A市IAIT出席会议里最年轻的研究员。这个五年一度的异种研究促进暨成果分享会议,是国内相当重要的IAIT会议之一。往往由近年成绩尤为突出的IAIT作为主场,今年定在B省,这背后就大有文章:显然B省在失去一只阿宿僮、没有捉到奥索兰的情况下,依然向最高层给出了令人眼红的成绩。
也不知道B省这次的“秘密武器”是什么……
睡不着时,思绪难免纷乱与飞散。温蛮由生活想到了工作,心里有些烦,就又忍不住想到了家,想到了说好在家里等他的司戎。
尽管这两个“家”还不相同,但温蛮已经潜意识里把二者做了等同。
比起那些离自己太远的事情,温蛮情愿多想一想到时候的火锅该买什么食材,以及通风要如何保障。这些他可以做到,也欣然去做。
不知不觉,温蛮的双眉舒展了,耳边的键盘敲击声似乎也渐渐停了,也有可能是他免疫了,不在乎了。
飞机落地后,更靠近过道的温蛮拎起箱子先走。他在出口等几位同行的领导和研究员,遥遥地,他看见刚才同排的那个男人也拖着行李箱悠然地走出来。
这样一照
面,温蛮才对对方有了一个整体的印象,大约一个月前有关初雪那天的记忆随之被唤醒:那天司戎精心赴初雪的约,他们在研究所大门口的时候,他的同事方灵莹也被另一位男性接走。
当时对方似乎是有礼貌地打过招呼。
原来是这个“灵灵()”。
这位方灵莹的亲人西装革履,身姿从容,步伐却一点也不慢。他先是经过了IAIT的大队伍,但目不斜视,即使队伍里有他妹妹的直系上司林主任,他也全然没有一丝反应。
当然,路过温蛮时,对方同样不复刚才飞机上主动打招呼的行为,遵循着成年人点到为止的社交方式,不再表现出友好。
这只是旅途中的一个插曲,对温蛮来说转瞬即忘,根本不值一提,他摸出手机,也根本不会特意给此次没来的方灵莹发有关的消息。
再次掏出手机,清除过一次聊天记录和通讯录的手机界面看上去清爽无比。温蛮坐在已经驶往下榻酒店的专车上,给唯一没被他清空聊天记录的人发消息。
[你是怎么系围巾的?]
他没有说他到了,而是用这样的一句话作为刚才约定的回复,和下一个话题狡猾的开头。
车里开着暖气,空间自然密闭,一行人共同坐在公务车里,并不能说十分舒服。B省毗邻A市北部,却在隔了一条江水后,更有了北国的冷意。一路上寒风肆虐,温蛮有点不适应,头始终埋在围巾里,但今天的围巾是他自己系的,为了抵御寒风,不得不绕得很紧。这使他从下飞机起就觉得不舒坦,而现在车里暖风吹熏着,更是助纣为虐。
温蛮甚至比从前更讨厌今天脖子上的这条围巾。所以他就是要问这个。
[关于系围巾的不二法门,这是我的独门诀窍。如果教会你,我就要失业了。]
司戎的回复也很有意思。
但温蛮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你难道会在大街上承接系围巾的业务吗?]
曲解必然诞生解释,对话框的内容也就跟着充实。看起来属于没事找事,但你来我往非常不亦乐乎。
温蛮这下坏了起来,司戎就势必也开始“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当然不会,只有你。但你一个人就能已经让我失业。]
这是司戎的坏心眼,他不希望温蛮学会这一点。
他不能够霸占温蛮的身心,这是下等的卑劣,但是他可以只掌管某一方面,将这一方面驯化成为他的精心作品。他精挑细选,终于选定,于是当每个冬天到来,温蛮的围巾都要由他全权负责。
[但我现在不能在你身边,所以稍后围巾的系法附上。]
他做完狡诈坏人,到最后还是做回好好先生。他最高的宗旨,依然是希望他的爱人快乐幸福。
温蛮弯了唇角,准备等司戎这个教程。为此前期准备已经做好——本来缠紧的围巾彻底松开了,只是搭挂着,脖子好像也一同变得勇敢无畏,做好了抵御寒风的准备。
到了酒店,办理入住的过
() 程中,温蛮还看见了不少其他与会的各地IAIT研究员们。有认识的,已经彼此之间热络问好,也有态度冷淡甚至防备的。仅仅是酒店的大堂,气氛就已经复杂而微妙。
温蛮进入IAIT以来,第一次公出参与会议,发现自己的的确确受不了这样的社交场合。
也有人来和陈副所长打招呼,一行人便都要等。聊了约十分钟后,陈副所长在交谈的间隙,对几个无职级的中青年研究员们微笑示意:“去吧。你们几个先上去好好休息,也累了。记得及时看通知。”
温蛮刷卡后,并没有急着拎行李箱入房间,而是把门抵住,掏出随身的一抽纸巾,先把门把和行李箱都擦过一遍,才拉着行李箱进去。之后还有不小的“工程”,一口气做完还得不少时间。于是温蛮又先去洗手间把双手仔细洗了一遍,先给司戎发了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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