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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真心想:不当真就不当真,本就是顶着另外一人的名号抢来的露水姻缘,难不成还有什么好可惜的?

既已识破,他也没有再继续违心讨好的必要,只需在燕迟和其他人面前顶着一个陆拾遗的名号,不露馅就好。

半晌过后,季怀真平静问道:“既然如此,我们什么时候走?”

燕迟见他被戳破后竟是一句狡辩应付都懒得给他,当即更加心灰意冷,哑声道:“今晚就走,辛格日勒为我们准备好了马和干粮,等入了夜,先把床下的尸体处理了。”

季怀真嗯了声,把头一点,再无话与燕迟说。

隔着窗子都能听到外头喝酒吵闹的声音,那群兵痞跟着梁崇光这样的上司,简直吃尽苦头,无油水可捞。蝴蝶姑娘果然说到做到,以海量拿下他们。季怀真不合时宜地发呆,并不看燕迟,外面喧闹的声音吵得他耳朵嗡嗡响,又闻到那股放完炮后的硫磺味。

似乎哪里都要比这间新房热闹。

两个最该柔情蜜意的人冷脸相对,话不投机半句多,若不是外面有人,季怀真确信燕迟不会再这里继续坐下去。

碰巧他也不喜欢自讨没趣,身一翻,被子一盖,在这刚死了人的屋子里打起瞌睡。

合卺酒,挑盖头,这些个中滋味季怀真都没尝到,新婚之日,他和床下藏着的尸体同床共枕。

傍晚时分,梁崇光才带着手下的人走了,辛格日勒一家终于松了口气。

入夜,燕迟一身黑衣,准备去处理尸体。

他眉骨高,眼窝深,此时又以黑布围住下半张脸,衬得本就醒目的眉眼更加凌厉张扬。季怀真看着燕迟把尸体抗在身上,潜入夜色中。

至于他怎么解决假三喜的尸体,季怀真问也不问。

他坐在桌前看辛格日勒给燕迟准备的东西,干粮仅备够二人骑行到汶阳的,还有些草药,是治他咳嗽毛病的,旁的东西,倒也没了。

季怀真若有所思地看着,直到屋门被人轻扣。

他刚想开门,可转念一想,这个时候来的,又有谁会敲门?

门外之人似乎猜到他的顾虑警觉,又敲一下,沉声道:“——季怀真,开门,有话要问你。”

这声音,这叫法,是梁崇光!

季怀真犹豫一瞬,还是上前把房门打开,若真想将他缉拿归案,梁崇光大可在白天动手,一声令下,自然叫他和燕迟吃不了兜着走。

既没有,那就是有意放他一马。

只见那油盐不进的武将褪去一身铁甲,虽换上常服,却依旧掩不住在战场上千锤百炼出的肃杀之气。他不请自来,往桌前一坐,粗黑浓眉上结了层霜,显然是不知季怀真何时要走,因此一直在附近蹲守。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季怀真虽嘴上不留情,却动手倒了杯茶,算是谢他今日高抬贵手。

梁崇光心不在焉地握住茶杯,他指节粗大,老茧遍布,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先前你因三殿下一事被革职发落,如今陆拾遗下马,朝中无人可用,陛下才将你官复原职,可你人在汾州,那在上京替你上朝的人是谁?是陆大人?”

“既已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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