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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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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闻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令一脸茫然。

正常人需要一整天时间爬的山,他半天就走完了?

用飞的吗?

他又看看贺闻帆四周,贺闻帆两手空空,身边也没有给第一名当奖励的那小盒龙井。

那大概是直接坐缆车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呢……

沈令更加迷茫。

贺闻帆和沈令对视须臾,抬步上前。

沈令脸色确实不如来时好了,唇色寡淡,眉眼憔悴。靠在门边缩着脑袋,瘦弱得像一只手就能拎起来,还光着脚不穿鞋。

贺闻帆不明白,短短半天,沈令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他点了点眼前的烛台。

这玩意儿被沈令握在手里攥得很紧。

“拿这个做什么?”

沈令这才回神,慌忙放回原处:“没、没有……”

贺闻帆往玄关走了,沈令跟在他后面:“我还以为……没、没什么,贺先生你怎么在这?”

贺闻帆转身,手里多了一双拖鞋,沈令话音一顿。

“穿上吧。”

沈令还在状况外,愣了几秒穿上拖鞋,坐到沙发上看贺闻帆收拾东西。

他总觉得贺闻帆情绪不太对,像是不高兴,又像是在忍着什么,让人有点害怕。

所以即便满心疑问,沈令也不太敢继续开口问,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看着贺闻帆。

“我找秦臻换了房间,原本那个住不惯。”贺闻帆说。

他原本的房间是沈令给定的,他以为贺闻帆不会喜欢和别人同住,专门选的单人客房,条件不错,但确实没有现在的套房宽敞。

沈令有点愧疚,“对不起啊,我应该先征求你的意见再定房的……那你住这儿,我马上搬——”

“不用,”贺闻帆打断:“两个房间,一人一间不影响。”

他余光扫到客厅里的景象,沈令的背包和外套都放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杯已经凉透的水,四周散落着几只药瓶,看上去是还没精力收拾。

那几瓶药在贺闻帆看来极度刺眼。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沈令身前,压抑着心里莫名的躁意。

“我有没有说过,不舒服要告诉我?”

他声音比以往低沉很多,自上而下注视沈令时,周身的气息冷硬生涩不再温柔。

沈令在这样的压迫下感到害怕,他下意识退缩,“我没有不舒服……”

“那为什么吃药?”

“那个药是……”

贺闻帆清理沙发想在沈令身边坐下,提起沈令背包的瞬间就一惊。

“你包怎么这么重?”

“啊?”沈令注意力还在药上,被这么一问思绪就乱了:“哦包,我带了一个大保温壶,后面茶舍的相机也放我这里……”

“所以你背着这个走了一路?”

贺闻帆霎时气血都上涌。

这么重的包,沈令竟然背着走了一上午。

他原本以为包里就是毛毯颈枕那些轻巧的玩意儿,谁知道还藏着两大块铁。

心脏不好的人,不是连重物都不能提吗?

贺闻帆太阳穴突突跳。

怪不得沈令现在蔫成这副模样。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对贺闻帆的情绪有疑惑的话,那沈令现在就是真真切切感到他的怒意了。

这种怒意不同于寻常人生气时候的强烈和淋漓尽致,是压抑的,沉闷的,像有千斤重的石头悬在心底,将心脏沉沉往下拖拽,坠得人喘不过气,又因为惧怕而不敢声张。

沈令呆呆地仰头看着他,伸手想拿自己的包,却被贺闻帆挡开,背包带冰凉的面料从指尖滑走。

沈令愣住了。

其实贺闻帆只是很轻地避开了沈令的手,他怕看到沈令再碰重的东西。

但沈令眼眶却蓦地红了。

“你在生气吗……”

他睫毛胆怯地颤了颤,旋即深深垂下头。

室内化作一片寂静。

贺闻帆像是被冰封住了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沈令通红的眼圈。

像有一盆水当头浇下,把那些莫名而起的怒意浇得淅淅零零只剩灰烬。

他把沈令惹哭了?

这个念头一出,贺闻帆大脑就空白了。

他在沈令身前蹲下,脊背僵硬:“没有,没有生气。”

贺闻帆的气焰消失殆尽,沈令的眼泪就得寸进尺,一滴两滴砸到他手背上。

“沈令,沈令……”贺闻帆慌了:“对不起,我没有生你的气,别哭。”

沈令微微抬起头,眼尾睫毛都湿濡:“是不是怪我没给你定好房间?”

什么房间?

贺闻帆换过来压根就不是因为在意房间。

“不是的,没有,”他说:“你做得很好,没有怪你。”

“那是因为吃药么,”沈令吸了吸鼻子:“不是因为难受才吃的,一天三次,我每天都要吃这个……”

沈令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习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贺闻帆心里腾起浓浓的负罪感。

“对不起,对不起啊……不是在生你气。”

“……那你为什么凶我?”

沈令是真的不明白。

在他看来,现下的一切都很莫名其妙。

他想睡觉休息,贺闻帆却突然回来吓了一跳。没说几句话,他又生气了,还用那么凶的语气对他说话。

沈令委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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