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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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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又为什么会为了晁枉景的话而动怒呢?

是因为“双修”这个词 还是因为“合欢宗”?走因为“双停”这个词,还是因为“口从示

唐姣想不通。

这个插曲就被这样略过了,画面一转,唐姣已然抄起春山白鹤鼎朝灵枉景砸去,轰的一声巨响,谢南锦没注意到药王谷那群人的脸色,睁大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兼琅从看影像起就紧皱的眉头终于展平,就连帘帐那边议论纷纷的声音也终于停了一瞬。

后来, 风薄引匆匆赶到, 虽然很是嫌恶的神情, 却还是给晁枉景喂下了丹药。

眼见着画面中的晁枉景逐渐远去,映入眼帘的是地域的入口,徐沉云停止向玉牌注入真气,影像四散消失,他看向药王谷众人:"事实似乎与你们所说的大相径庭。"

满堂俱静。

唐姣之前所说的"我并不觉得将当时的事情公之于众是羞耻的,因为我没有做错,应该感到羞耻的是晁枉景,不是我”,这时候被赋予了新的意义。她当然是坦荡的。

帘帐那端,之前开过口的那个柔和女声响起:"徐真君,我想指出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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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真君————也就是清风阁阁主赵玉微,九阶丹修,启唇说道:"唐姣服下的丹药分别是四阶烈火丹、三阶破障丹、二阶神速丹、二阶飞行丹,其中并没有哪一枚丹药是能够提升破坏力的,与药王谷长老所言相差甚远。而晁枉景则服下了四阶护心丹,即使天品法宝有禅毁真气屏障的能力,在等阶差距的情况下,唐姣也不可能彻底击溃屏障。"

她声音温温柔柔的,语气却十分强硬,质问道:“晁枉景的伤是从何而来的?”

晁枉景的师兄猝然看向长老,他的神色已经很动摇,直到这时才不得不面对现实。

在众人目光的尽头,长老站在那里,神情恢复了镇定,他没有被人戳穿的恐惧,也没有愤怒,他只是很平静地站着,接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指责的视线,脸上透露出一种奇异的情绪,名为"惋惜"的情绪。唐姣意识到,他只不过在惋惜自己没能成功而已。

徐沉云问:“晁枉景的伤是你所制造的,是不是?”

长老说:"是。"

晁枉景的师兄眼底透出绝望。

燕宿的神色微微凝固,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

徐沉云又问:“一切都是为了夺走春山白鹤鼎,是不是?”

长老坦然地答道:"是。"

萧琅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长老说:“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唐姣缓缓地举起手。

萧琅用眼神示意唐姣开口。

于是唐姣看向这个与她对峙许久的长老,这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她问:"我不理解。即使夺走春山白鹤鼎,它也不一定会认药王谷的弟子为主,百年前的恩怨为什么一定要落得如此惨烈的结局?你真的只是无法释怀那场赌局吗?”

唐姣顿了顿,又说:"你应该也明白,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她只是一个被卷进来的人罢了。

长老平静地望向唐姣。

唐姣竟然感觉那眼神中并没有对她的任何恨意。

他是彻底的疯狂了,从一开始就疯了,他的恨不针对她,针对的是……?

/>“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这句话说得很好。”长老细嚼慢咽,嘴唇翕动,仔细地咀嚼着脱出口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直到它变得暴烈,酿成炙热的疼痛,听到了这话的人,无一不感觉到被灼伤的错觉,他说,“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不留着去问方明舟?”

方明舟?

这和她的师父有什么关系?

唐姣突然听到这个名字,有种恍惚的感觉。

然而长老已经错开了视线,再不与她对视,她也无法分辨他那些复杂的感情究竟从何而来,他对刑狱司三人说:“我虐待自己的弟子,诬陷合欢宗弟子,欺骗众人,罪不容诛,事已至此,我也不打算辩解,只是宗门的其他人确实对此不知情,实在无辜。”

萧琅和徐沉云、谢南锦对视一眼。

他们似乎通过传音进行了短暂的讨论。

片刻后,她说道: "我明白了。九州盟原本不应当插手宗门内部的事情,但是你此次的举动已经严重影响了唐姣的声誉,影响了两宗间的关系,并且有意误导九州盟的判断,九州盟会向药王谷谷主提议,请他撤销你的长老之位,剥夺你自由炼丹的权利。"

长老淡淡说道:"我会自请退出药王谷。"

他的弟子欲言又止,抬手想要抓住他的袖子,却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他已经极大地抹黑了药王谷的名声。

作出这样的决断,对他来说是保留了最后一丝颜面。

萧琅复又看向唐姣: "关于此次的补偿,九州盟会与药王谷谷主交涉。"

也就是说徐沉云会去找药干谷谷主交涉了

唐姣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她相信徐沉云不会让合欢宗吃亏的。

她暂时将脑海里繁多的想法压下,转过头,与药王谷那两位弟子对视上。

一开始如同恶犬般瞪着她的那名弟子,如今畏畏缩缩的,甚至不敢和她对视。

唐姣说:“请你道歉。”

她这话是对晁枉景的师兄说的。

先道歉的,却是燕宿:"我为我此前所做的一切道歉。"

他没有说一句谎话,他感到抱歉的是他并未将真相全盘托出。

我不觉得这些话能让你原谅我,不过……”燕宿很诚恳地看着唐姣,说,“如果你以后需要任何帮助,都可以找我,倘若你愿意来药王谷修习,我也十分欢迎你。”

后半句话不需要。

唐姣短时间内是不敢去药王谷了。

她轻轻朝燕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转而望向一旁不说话的师兄。

顶着她澄澈的目光, 晁枉景的师兄硬着头皮和她对视, 他方才谴责唐姣谴责得最多了, 道歉的时候才会如此难以启齿,但是——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他稳住了心神,对唐姣说道:“对不起,我不了解事情的全貌,却如此说你。你是一个很勇敢的姑娘。"

盲目的信任也是一种罪过。

唐姣没有说原谅他,也只是像方才对待燕宿一样,对他点了点头。

如此,这长达好几日,牵扯两宗的事件终于落下了帷幕。

……真的落下帷幕了吗?

走出九州盟的时候,唐奴并没有觉得心情有所释怀,因为更加沉甸甸的东西代替它压了上来,关于长老的异常,关于他口中所说的方明舟,一切都还在她的脑海中盘旋。

她其实并不想对那名药王谷长老的往事刨根问底。

只是事情牵扯到了方明舟,她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待了。

她想要知道,自己的师父,在当年的那场赌局穷竟埋下了怎样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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