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1 / 2)
甄娴玉说了半天,见傅淮安都没有反应。
她顿时蹙了蹙眉头, "你怎么不说话?我刚刚说的你有没有听到?"
她伸出指尖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地点了点,“我在和你说话呢,等到你上场之后就假装重伤吐血,然后再用我给你的这个麻醉剂,把大老虎麻翻。"
说完,她突然一拍脑门, "哦对了,还有这个。"
她低头,假装在袖子里面找了找,然后拿出来一个小小的血包,递到了他的唇边,“来来来,把这个含进去。"
傅淮安一个战术性的后仰,双目盯在她指尖的东西上,瞳孔地震。他一脸敬谢不敏的看着她,“这是什么东西?”
甄娴玉单手捂着胸,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有了这个东西,你想要随时随地的吐血,就在你需要的时候咬破它就可以了,这可是出门旅行日常表演坑人必备的神器。"
看着傅淮安眉心都狠狠地揪在了一起的样子,她轻轻地咳了咳,眼底藏着笑意,"你放心,这里面不是真的血。等你咬破了就知道啦,里面是糖浆勾兑而成的,甜的哦。"
傅淮安: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从哪里弄来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单手扶住额头,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甄娴玉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道:“我和你说,待会儿进去看见老虎之后,不要傻兮兮的和它硬拼,你就这样。"
她想了想,觉得傅淮安一个古代人可能没有办法get到她的意思。
动作顿了一下后,她抬手将那个血包塞入了自己的口中,轻轻的咬破后,声情并茂地给傅淮安表演了什么叫做虎躯一震、重伤吐血、濒临垂危。
赤红的血顺着她的唇角缓缓地流了下来,那双平日里清澈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仿佛已经开始涣散。
因为她演的太逼真,导致傅淮安心脏一绞,隐隐作痛。
就在他的脸色微变的时候,甄娴玉猛得站直了身体,扶着他的肩膀,一脸认真地拍了拍,道:"你学会了没有?"
说话的时候,一不小心露出了她的牙齿和舌头。红得离谱。
傅淮安:"……"
/>本来气氛挺凝重的,被她给弄笑了。
甄娴玉蹙眉瞪他, "别笑了,时间紧急,你到底学会了没有?"
见傅淮安不说话,她生气地翻白眼, "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再这样,我懒得管你了。"傅淮安直直地看了她一会,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耳后,他抬起手,抚住她的脸,拇指轻轻地揩过她的唇角,拭去那一抹刺眼的红痕。
他缓缓地收回去的时候,染了一抹殷红的指腹,按在了自己的唇瓣上,当着她的面,轻轻地含住。
甄娴玉猛得瞪大了眼睛,对上他幽黑深邃的眸子,那一刻脸颊迅速地燃烧了起来, "你……"傅淮安轻轻地勾唇,点了下头,朝她笑了笑, "嗯,甜的。"
甄娴玉:!!!
两个人忽然都不再说话,对视的时候,周围的空气好似都粘稠了起来,仿佛吸入的氧气都带着几分热辣的滚烫。
甄娴玉下意识地咬住了被他擦过的唇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觉得自己嘴里的糖浆,此时甜得有点鞠得慌。明明他没做什么,但是她的心跳却快得吓人,好似下一秒就要从胸膛里面跳出来了一样。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傅淮安红润的薄唇上,然后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得移开。
但片刻后,她又转了过来,像是不甘心似的,抬起手试图指指点点, "你发什么疯?还做出那样失礼的举动。你知道刚刚你在做什么吗?"
傅淮安看着她躲闪的反应,眼眸闪了闪,忽然伸手将她给按入了怀中。
甄娴玉反应慢半拍儿似的顿了顿,才伸出手去推他的胸膛, "干嘛干嘛?耍流氓?"她语气里并没有十分的抗拒。
只有突然被撩拨后的莫名其妙。
像是家里养的猫,突然被另外一只猫偷袭,然后朝它发出不满的喵喵叫,但是身体却诚实的没怎么反抗一样。
傅淮安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笑声响起,带着胸腔都跟着一起震颤。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又带着几分心满意足的笃定: “你也心悦于我。”甄娴玉当即翻了个白眼。
"哪个也心悦你了
,你想得倒挺多。大白天的也没有睡觉,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啊?刚刚在席上又没喝酒,这就开始说胡话了?"
被她语带嫌弃地嘲讽,傅淮安并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意反而放得更大了。
他用下巴轻轻地蹭了蹭她的头顶,又重复道: "若不是心悦我,你为何要这般担心?"
甄娴玉像是炸了毛的猫似的,差点跳起来, "呵,我是人又不是块石头,养只小猫小狗,几个月下来也会有几分香火情,更何况你还是个人,是我的合作伙伴,我对你有几分关照,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她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又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 "毕竟我现在还住在你家里,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岂不是就要无家可归了?"
傅淮安觉得她否认狡辩的样子好可爱,抬手大胆地在她的头顶揉了揉。这动作是他以前完全不敢做的。
但此时,他做起来,到是多了几分自然。
傅淮安: "不必觉得羞涩,爱慕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像我也喜欢你那般,人之常情。"甄娴玉:
傅淮安用力地抱了抱她,像是要把她和自己合二为一地嵌在一起一般。他说道:"不过,我真得很高兴。"他不让甄娴玉抬头,就那么维持着现有的姿势,将他要说的话说完。
"你放心,便是没有你准备的这些,我也保证会活着回来,不会让你丧夫的。"
甄娴玉:
听着他在那儿自说自话,她已经无语了。
但是想到他等会儿便要上场面对危险,她想和他争执的话,就悄悄地咽了回去。在他的怀里甄娴玉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算了,暂时让他美一会。
大概是两个人耽误的时间太久,被关在门外的大太监开始催促。傅淮安有些不舍。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将甄娴玉抱入怀中。心情激荡。
像是巨龙终于找到了珍宝,舍不得放开。
傅淮安从未想到原来被喜欢的人喜欢,竟然是这样的滋味。胸口充满了冒气的泡泡,将整个人都浸在糖水中。连呼吸都带着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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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古木国,什么勇士礼,都抛之脑后。
傅淮安此时甚至于想恶劣地将她标记上自己的味道。迫切地向世人宣告她是属于他的。
他喉结轻轻地滚动了几番,好在还有几分理智在。他克制地微微低头,像是吸猫一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甄娴玉感觉到他的动作后,抬手毫不客气地在他的腰上拧了一把。
她的眼睛因为过于震惊,瞪得圆滚滚的,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质问和难以置信, "你是变态吗?"
"嗯
傅淮安没有解释,非常痛快的应声。
还带着几分自豪。仿佛他刚刚说的是什么夸奖他的话一般。
甄娴玉被他哽住。
她轻轻地磨了磨牙齿。
他突然发什么疯?
甄娴玉挣扎了一下, "放开我,你自己快点把衣服换好。"
"不要急,让我再抱会儿。"
甄娴玉: "……"
两个人在里面换衣服磨蹭了许久。
被有些不耐地大太监反复的催促,才终于磨磨蹭蹭从里面出来。
大太监看向甄娴玉的眼神都不对了。
好像她是什么磨人的小妖精。
甄娴玉头看向一派正经,一副俊朗清隽的青年。
实在是没忍住。
趁着大太监没有往这边看的时候,踢了一下傅淮安的小腿。她的力气并不大,踹在他的腿上,像是挠痒痒一般,不痛不痒。傅淮安眼底含笑,悄悄的伸过手来,握住了她柔软但带着凉意的爪子。
然后包裹在掌心里。
甄娴玉: "……"
被占便宜的有些生气,但又有被他的动作讨好到。算了。
就当暖手宝好了。
走在前面的大太监其实用余光看到了两个人的动作。他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
但想到接下来傅淮安即将面临什么后,她默默地收回了视线,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为了给傅淮安行方便,明诚帝还特意让人换了一个地方。反正就是若是
老虎发疯,也只会伤傅淮安一个人,其他人都坐在看台上,绝对的安全。甄娴玉也被带着上了看台。
感觉其他人跟像看猴戏一样的态度,她脸上的神色难看了起来,脸颊高高的鼓起,眼底也泛起了冷意。
之前想要坑害太子的八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凑到她的身边,说话的腔调阴阳怪气, "世子夫人。"
甄娴玉当做什么都没听到,把他无视了。
八皇子眯了眯眼,屈指在她面前的桌子上重重地叩了叩。“又见面了,这些时日不知世子夫人过得可还好?”甄娴玉露出了一个惊讶的神色, "八殿下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八皇子轻笑了一声,笑意不及眼底,不和她纠缠,直白道: “世子夫人觉得今天世子能否从猛虎的口中活下来?"
甄娴玉当他在说屁话,干脆继续不理。
八皇子眼底浮现一抹恼怒。
他看着甄娴玉忽然俯身凑近,压低声音道: “你别不识抬举。”
甄娴玉微微挑眸,面色泛冷,"八殿下到底在想说些什么?如果你过来,只是为了挑衅我一个妇人,那大可不必,我自认为与八殿下之间没有什么纠葛,还请您自重。"
八皇子都被她气笑了。
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然后发出了一声冷嗤, "挑衅你?你也配?"
甄娴玉敷衍道: “对,我不配,我只是一个从乡下来的有夫之妇,请八殿下离我远一些。殿下不要名声,我还要,不要败坏我的清誉。"
八皇子:
他定定地看着甄娴玉,良久才道: “你很好。”
甄娴玉点点头,大言不惭地认同了他这句话, "不用殿下夸奖。我也知道我很好。"八皇子: "……"
他眯眼看她。
真以为她抱上了傅淮安的大腿,就能高枕无忧了?
“甄氏,你该不会是世子夫人做久了,便以为自己就真是名正言顺的傅少夫人了吧?我能让你坐上去,便能让你怎么给我滚下来!"
甄娴玉有些不耐烦, "这话你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了。你既然这么厉害,
那就不要光说不做,威胁的话说过一遍就够了,一直反复的强调,只会让你看上去是在无能狂怒。"
八皇子: "……"
他顿了顿,片刻后,面上露出了一抹笑, "你倒是和以前一样伶牙俐齿。"
甄娴玉: "殿下认错人了吧,我从小就在乡下的庄子里,与尊贵的殿下云泥之别,没有交集。"八皇子敛去面上的笑意, "你别和我装傻,我在说什么你心里清楚。"
甄娴玉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脸上仿佛写满了莫名其妙, “我又不是殿下肚子中的蛔虫,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八皇子被她的油盐不进的话给气到了。
他发现自己这些年来所受到的气都是来自于她。真不愧是他的好妹妹。
自小的时候,她便一直克他。
没料到长大后,她的功力竟然比小时候只增不减。看着甄娴玉这张精致的脸。
他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当时就不应该舍不得浪费了她这张天生的美人坯子脸,而留她一命。
原以为经过这些年地调.教,早已经敲断了她的傲骨,磨平了她的棱角。让她可以为他所用。却没料到,她竟然还是一身反骨。
之前在训练营的时候倒是乖巧听话,现在看来竟然全都是她的伪装。
八皇子忽然有些怀疑,是不是她还有小时候的记忆。
不然他完全没办法理解,她背叛他的行为。
自她出生,因为长得像先皇后所出的那个夭折的孩子,被明诚帝嫌晦气,连带着他和母后也遭到厌弃,八皇子看向甄娴玉的目光就充满了厌恶。
那时候明明母后是一宫之主,却被父皇找了一个敷衍的借口,夺走了凤印和掌管六宫的权利,禁了足。
他和母后被暗里苛待,被穿小鞋,冬日里连无烟的银丝碳的分量都不够。他明明也如太子一般是嫡出的皇子,但父皇却故意压着不让他去御书房进学。甚至无视他被其他几个成年哥哥欺负。
他冬日里被推入尚未完全结冰的湖中,差点没被淹死。明明一切的灾厄都是十三带来的,但她却被抱到了太后宫中,与他们过着截然不同的日子。
小时候他最
厌恶的一件事情就是十三顶着那双无辜的眸子,歪着脑袋在他的面前夸奖太子这个哥哥的好。
明明他才是亲哥哥,她却夸奖别人。
明明她是亲妹妹,却独自在慈宁宫享福。
于是恶意在他的心底滋生。
他总想着,如果没有她就好了。
没有她,一切就会回到正轨。
他还是那个尊贵的东宫嫡出的皇子,他母后乃是掌管六宫之主的皇后。
太子是元后之子又怎么样?
现在坐在皇后位置上的那个人是他的母后。
越想他越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其实他想过将她推入湖中淹死。
就像他那几个皇兄命人把他推入冬日的湖里一样。
但太后的人把她看得太紧了,而且他那时候若是动手,也没有收尾的能力。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了母后冷眼看着十三摔下台阶的那一幕。
他知道处理掉她的机会来了。
他联系了在宫内做侍卫的小舅舅,故意引她偷偷地溜上他出宫的马车。
他知道母后看见了那一幕,但是却没有开口阻拦。
隔着马车,他与母后对视。
母后久久没有开口,片刻后,她面无表情的回了寝房。
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
皇后的后位不稳,也影响到了外祖父一家。
有大师算命,说十三妹熙宁与他与母后,乃至外祖父一家都犯克。
她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刑克六亲。
他们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若是十三好了,他们就会越来越差,甚至将来将会命丧九泉。但若是十三过得不好,他们一家就会越来越好。后来证明也确实如此。
十三“死后”,父皇不到一年就忘记了自己曾因为厌恶十三而冷待皇后一事。甚至他都忘了曾经的十三公主长什么样子。
而母后也重新有了皇后的体面。
不仅如此,父皇还因为十三的“死”对母后很愧疚。
不断地补偿母后和自己。
他也在之前几年的冷眼中,学会了如何做好父皇的
儿子。
为了不再被父皇厌弃,回到过去的那种生活里,他拼命地讨好父皇,去争他的喜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他的努力之下,他终于成为了父皇那个最偏爱的儿子。
又因为父皇年龄渐长,对太子忌惮,他像是突然有了生长空间,连皇位都唾手可得。
他不再是那个与太子有着天壤之别的继后之子。
而是成了一个可以与太子争夺皇位的人。
然而他没料到十三的面容日渐长开,越发得精致的同时,也越长越像姬家人。
为了不被发现,他需要及早处理掉她。
但他不愿浪费这个资源,于是稍做思考便让她代替傅淮安在乡下的那个未婚妻。
让她去偷取账本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做什么遮掩。
本想将她的价值利用到底榨干后,再借傅淮安的手将她除掉。
但没想到,从第一步,她就撂挑子了。
甚至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脱离了他的掌控。
还险些让他送命。
自那之后他做什么都事事不顺,没有一件让他如意的事情。
八皇子直直的看着她。
大师算得没错。
他和甄娴玉只能好一个。
甄娴玉见他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猜到他可能是在想着怎么解决掉她。她一挑眉头,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但是他们确实是相看两相厌,都想对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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