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合(。)(1 / 2)
这一天不是什么黄道吉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好日子,街道尽头的民政局压根没人,工作人员坐在电脑前面无精打采地问面前牵着手的新婚夫妇要户口本的时候,还在想早餐的豆腐脑像是打死了街口卖桂花糖的阿伯,甜到齁死个人。
直到他接过两人递来的资料,机械地按照程序输入一些东西,然后他的电脑突然警铃大作,发出了他入职十年从来没有听过的、只在培训时听过的特殊人员资料锁定的警报声。
第一秒他差点以为是电脑坏掉了。
直到他用了三次错眼来回确认了面前站着的人是传说中的S级ALpha,他脑袋放空了好一会儿,然后用礼貌的声音说:抱歉,先生,电脑将您的资料锁死了,我这边可能需要上报一下。
像是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站在电脑前的年轻男女谁都没有露出不满的表情,月圆期的情侣情绪如此稳定,高大的ALpha牵着小姑娘的手到一旁坐下了——
两人头碰头地在讨论刚才在教堂他居然掏不出一枚戒指这件事。
换了任何一个其他身份的人来,这讨论内容都很像是男人在空手套白狼,骗婚小姑娘。
但是因为全国的S级ALpha一共就那么几人,再认真看看人家递交的资料“贺津行”这名字如今江城似乎无人不晓——
所以在拨打110callthepolice还是178callthe生育繁殖部门(*这个英语怎么讲)之间,工作人员选择了后者。
令人欣慰的是他这通电话也成功地让对方友军部门陷入一片“清晨突如其来的混乱”当中,对方告诉他给他一些时间,他们需要逐级上报。
一般听到这种回答都可以让当事人回家等下周再来。
但是这一次还没等工作人员出去通知这个遗憾的消息,生育繁殖部门的电话就打了回来,对方只问了一个问题——
“结婚证的另一方是我国人吗?”
“当然,否则来什么民政局……不过啊——”
“后台给你解锁了,把证给他们,快点。”
“不过他申请结合的对象第二性别是个Beta嗳!”
“是吗,那她可真是个厉害的角色——我管她是什么!你把证给他们!快点!”
就这样,十分钟后,苟安手里捏着两个红本本走出了民政局。
……
在午餐之前新婚夫妇赶回了苟宅。
甚至没耽误午餐。
苟聿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两个红本本,再翻看来看了眼上面货真价实的、具有法律效应红戳钢印,真的很想问大清早的他们是不是在拍什么整蛊综艺。
……是的,直到苟安和隔壁ALpha渣男叔叔牵着手走出门,他都以为他们只是说说而已。
否则今天他们只能踏着他的尸体出去。
苟聿从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时间来劝说苟安,Beta在S级ALpha面前很有可能会吃亏, 马上就月圆期了, 你一定不想知道爸爸到底在说什么。
苟安在老父亲期期艾艾的谈吐中和江愿对视了一眼,江愿愣了愣,然后又看向一旁的贺津行,这就算什么都知道了。
胸口哽咽了下也是觉得这个女婿虽然看着哪哪都好没有黑历史好像还行,但是这一秒还是对对方的莽撞有一些怨气。
无声的对峙在瞬间结束,谁也没有把这个眼神交换中已经完成的信息互换结果说出来刺激苟聿——
月圆期嘛,情绪不够稳定,苟先生这样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还被刺激到返祖说出去真的不太好听。
贺津行来的时候把酒店套房保险柜里能拿出来签转让或者直接赠予的私有资产文件一股脑全部套了出来,交给苟聿说你自己选选。
苟聿把文件扔回他的腿上,很有气势地说谁要你的臭钱,你这个骗子。
苟安在旁边冷静地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问:“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去离婚?”
苟聿终于闭了麦。
只是晚上睡前忍不住跟江愿抱怨:所以我说了,我最讨厌中秋节。
……
老父亲的嘤嘤嘤并没有耽误新婚夫妇的恩爱。
苟安把结婚证发到朋友圈,通讯录里有一个算一个,抠问号的人和点赞的人一样多,起先大家也以为这是什么PS照片——
毕竟S级ALpha归国那会儿,不小心泄露了几张机场照,当时引起不小的轰动,很多人在社交平台P自己和贺津行的结婚照这个烂梗。
怕就怕年轻人玩过气的烂梗,玩着玩着里面混了个真的。
苟安对着贺然发的“……”笑的停不下来的时候,正躺在贺津行的身上和他玩人体叠叠乐,在他们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江城夜景车水马龙,一轮皎洁明月就挂在天边。
贺津行看着那轮无法被云层隐秘的圆月,心想要不怎么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的月亮看上去比昨天的还要顺眼得多。
渡过了月圆期的他情绪稳定,修长的指尖穿过怀中小姑娘的柔软发丝——
虽然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二个小时,对于自己一突然有了合法伴侣这件事,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很新奇。
在一个月前,他坐在回国的飞机上,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有一天会让一个人躺在他的怀里,什么都不干,对着手机屏幕嗤嗤发笑,震动的胸腔带动了他,连带着他的背都在发痒。
贺津行低下头吻她温热的额头,指尖不断地摩挲她光洁、空无一物的后颈——
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怜爱之心。
苟聿说的没错,我确实像个骗子。
直到这个时候,实现并完善自我检讨机制的男人,还以为在他怀中的是一个有点冲动并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他对自己连哄带骗把人拐回家的行为不耻,并愧疚地偷偷庆幸骗人的还好是她。
他会对她好的。
当然如此。
……
这样无限的恋爱画风直到后半夜戛然而止。
当之前设定的工作日海对岸开盘的闹钟响起, 贺津行都有些茫然地心想现在几点了。
带着薄汗的结实胳膊撑起上半身, 转过头——
窗帘还是拉开的,落地窗外月光依然明亮皎洁,环抱在他后颈的双手有力地环抱着他……
已经是凌晨了。
低下头,被他压在身下折腾了一晚上的小姑娘面色绯红,双唇都被亲的泛红泛肿,一双明亮的深色眸子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新鲜夏黑葡萄,炯炯有神。
见他停顿,她不满意地噘嘴,伸手摁掉了闹钟,用沙哑的嗓音嘟囔着“一天不看也没关系吧”,一边凑上来同他索吻。
事已至此,贺津行终于反应过来好像哪里不太对——
作为一个Beta,陪着S级ALpha折腾了一晚上,她不叫苦不叫累,甚至这会儿还嫌他磨蹭,这算是怎么回事?
整个被窝中弥漫着的苦橙混杂雪松气息,充数着贺津行的鼻尖,在苟安的舌尖挑开他的牙关勾住他的舌,又突然挪开去咬他的唇角、下巴时……
男人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几乎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了。
作为成年ALpha,他当然对自己的信息素收放自如,但这件事真的不包括在床上。
他们的汗液、血液、□□里都包含着自然存在的信息素,这就是为什么运动员上场前一定要用阻隔贴的原因。
现在他的汗和□□几乎弄得床上乱七八糟,和苟安的那些混杂在一起——
就凭那湿漉漉的床单。
大概能在第一时间放倒任何无意间闯入的特殊性别人士。
但现在他却几乎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气味。
在贺津行为此产生了困惑并下意识地嗅嗅鼻尖时,他感觉到自己的一滴汗落在了身下人的眉间。
她确实像是完全不受任何信息素干扰般,从下往上地盯着他看,满不在意地抬手抹开那滴汗,然后抱着他的脖子娇滴滴地问,“贺津行,你是我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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