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寻人（2 / 2）

“我把尸体藏起来，把周围都擦干净，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如果有人问起，我就告诉他们我也不知道我妈去了哪儿。

“你听到了吗？叶舟，你没杀人，你也没来过这里，今天的一切都和你无关，现在还来得及，你快走吧！”

叶舟漠然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时之间并不理解：“……我杀了你妈，你还帮我？”

胡立国被前半句狠狠刺痛，眼眶通红，不用眨眼眼泪便簌簌流出，他痛苦地抱头，边哭边道：“……可我还能怎么样，她是我妈，可你也是媛媛的妈。现在已经这样，至少，至少能救一个是一个。”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媛媛已经没了，现在我妈也已经没了，难道你还要去坐牢？如果媛媛在这里……”胡立国抹了把眼泪，头痛苦地贴在了地面上，宛如磕头忏悔，

“如果媛媛在这里，她怎么能忍心你再受几十年的罪。”

“我知道我对不起媛媛，我也对不起你！但是，但是，疼媛媛的不止你一个，媛媛是我的女儿，我也是真心疼她啊……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可就当是为了媛媛，为了媛媛……”

媛媛。

叶舟有些恍惚，明明不合时宜，却还是想起了媛媛还在时他们一家三口在外头玩耍的场景。

那些年里，她和胡立国有一段关系很好的时候，如果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在那么多青年里头独独挑了在家务农的胡立国结婚。

只可惜，后来一切都在时光里变了质，胡立国曾经的优点被消磨殆尽，最终变成了一个懦弱无能又卑劣的男人。

即便如此，胡立国也有一句话是对的。

他是媛媛的亲生父亲，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和她一样在夜里想起媛媛，那肯定有他，也只有他。

叶舟迟钝地收回目光，无声许久，最后还是没说话。

事到如今，她的结局如何早就已经不再重要。

叶舟对胡立国并不理睬，转过身离去，做好了去警察局自首的准备，不想刚抬起脚，忽地一阵头重脚轻，歪歪跌坐在了地上。

胡立国惊了一下，询问：“叶舟？！”

叶舟不答话，强撑着要站起来，起身到一半，愣住。

她一直都贴在胸前放置的那颗纽扣在刚才跌倒时滚落在地上，此时，竟是滚到了胡立国的脚边。

掉了，康季珠给她的纽扣，将她从无尽苦难中解放的纽扣，掉了。

叶舟目光直愣愣的，呢喃：“扣子。”

“什么扣子？”胡立国应了一声，顺着叶舟的视线一低头，随即了然。

他下意识将扣子捡起，想要递回给叶舟，再催促她离去。

不料他触碰到扣子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刺痛传来，那颗原本灰色的纽扣爆发出赤红色的光芒，宛如一块烧红的火炭，猛地烧焦了胡立国的皮肤，紧紧粘上了胡立国的指尖。

“啊！！我草！！”胡立国破口大骂，痛得整只手臂都在颤抖。

他本身已经断了腿，自觉没有比骨折更难忍受的痛苦，不料这一颗纽扣竟然像是烙铁一般烙在了他的灵魂上。

胡立国脸色青白，满头都是冷汗，高喊：“这是什么！这是什么！疼死了！！”

r />??一边喊，他一边想去把纽扣从手指上揪下来，可不管是甩还是在炕沿上敲打，纽扣都不肯离身，甚至仿佛有自我意识一般从指尖开始往上滚，转眼就一路滚烫地烧至胡立国的嘴边，还要往他的喉咙里头钻。

胡立国几乎疯了：“叶舟！啊啊叶舟！！”

他极力地呼唤，想要叶舟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想要叶舟来救救他。

可在那纽扣粘上胡立国的刹那，叶舟就已经瞳孔收缩，面色雪白如同冷尸一般，无声又难以置信地望向了他。

还是几十秒钟之前的那个男人，然而在叶舟的眼中，他的脸忽地变得扭曲成一团，完全没有了任何的熟悉感。

好像她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白发青年告诉过她，纽扣发光之时便是靠近了媛媛，而现在，它何止是在发光，它在发烫，它在铮鸣。

一股强烈的冲击袭来，叶舟无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片刻后，她的手摸索向旁边，重新捡起了那根沾血的火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