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酆都大帝的告白(1 / 2)
正午的阳光璀璨而热烈,十来岁的小朋友本该如正午的阳光一般充满活力,但此时此刻,夏琰面前这个小姑娘却病恹恹的。
夏琰看向了一直低着头的小女孩,笑着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缩在母亲身后,短短几秒钟,她的视线从夏琰身上飘到了窗户外的飞鸟,又从飞鸟落回了自己的指甲上,不仅注意力不集中,而且非常怕人。
如果她真的如同母亲所说,曾经是个开朗的小孩,那现在这个状态确实不太好。
夏琰笑起来很温柔,他耐心地等待小女孩的回答。
过了很久,小女孩才轻声说道:“我叫蒋小风。”
刘老道听到蒋小风父母提到“换命”,便问了姑娘的生辰八字,为她算了一卦。
“啧,你家孩子按生辰八字来说,将来确实是人中之凤。"刘老道说,"这算是极好的命,又是文曲星,又身强不多病。自幼双亲疼爱,顺风顺水,基本上没有什么烦恼,想做什么也能做得成。"
蒋小风父母听到刘老道这样说,一时间五味杂全。蒋父说道:“那这孩子现在怎么会这样?”
刘老道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最近你家孩子除了成绩退步、性格大变之外,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儿?”
蒋父蒋母对视了一眼,一起摇了摇头。
夏琰说:“二位先别急,世间万物,事出有因。你们当家长的必然不能二十四小时都跟着她,她在学校里,说不定有什么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呢,我觉得还是得再问问孩子。"
蒋母焦虑地看向一旁扣着指甲的小风,低声问道:“小风,最近的生活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蒋小风已经十岁,是一个大孩子了,她并非什么都不懂,对这个世界的秩序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
在母亲鼓励的眼神下,她开口小声说道:“我最近很爱睡觉,但我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父亲叹了口气,说道:“什么都没遇到?你那个叫刘乐乐的朋友,她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她怎么会突然学习变得这么好,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这么快从倒数第三变成正数第二吧?!"
蒋父说的话虽然难听,但不无道理。
可蒋小风有些生气地皱起眉头,慢吞吞地说道:“爸爸,你为什么要把乐乐想的那么坏呢?乐乐明明对我很好,上次我过生日的时候,她还送给我了我很想要的礼物呢。最近我学习退步了这么多,原来的朋友都不怎么理我了,只有乐乐还对我很好。"
见蒋小风的父亲想要反驳她,夏琰用眼神示意他先不要说话,然后继续问道:"小风,乐乐送给你了什么礼物?"
“是一个洋娃娃,我想要很久了,妈妈说那是小孩子才会玩的东西,大孩子不能玩了,一直没有给我买。”蒋小风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比成年人手掌还要大一些的洋娃娃,“我每天都给洋娃娃换衣服、梳头,它是我的好伙伴,阿嚏——"
蒋小风非常的瘦,而且面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一阵风吹过,她就打了个喷嚏。夏琰说:“可以把娃娃给哥哥看看吗?”
蒋小风似乎很宝贝那只洋娃娃,她犹豫了很久,才皱着眉头把洋娃娃放在了夏琰手里。她说:“哥哥,那你要小心一点对待福福~”
夏琰看向这只金发碧眼的小玩偶。洋娃娃金色的头发被小风绑了两条麻花辫,身上穿着一条红色的格子裙。娃娃的眼睛绿油油的,脸上还挂着怪异的微笑。
夏琰直视这娃娃的眼睛,总觉得这娃娃的眼睛在盯着他看。
"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啊?"
"这是一对闺蜜娃娃,乐乐给我的娃娃起了名字叫福福,而我也给乐乐的娃娃起了名字叫多多,连起来就是福多多。"
蒋小风对着洋娃娃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虽然她在笑,可表情说不出的怪异,眼神也空洞无神,看上去竟有几分呆滞和痴傻。
蒋小风的妈妈一脸担忧地看向她,然后小声对夏琰说:“她最近经常对着这个洋娃娃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她是太寂寞了还是怎样,哎……"
夏琰应了一声,刘老道摸了摸胡须,看向了这只玩偶,突然被吓了一跳。
“它这眼睛刚刚是往哪边看的?"刘老道说,“我怎么记得方才它眼睛是直视着前方?这会儿怎么看向左边了。"
“哎?师傅,你这说的怪疹人的,我本来就怕娃娃,这玩意长得太像人了。”大金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各种娃娃自古以来都是下诅咒的
利器,巫毒娃娃、洋娃娃、木偶娃娃、稻草人,用什么下咒的都有,娃娃算是巫师常用的一种媒介吧。"
夏琰看向这只娃娃,娃娃的眼睛直视着他,嘴角的笑容依然甜美,可他却从这只洋娃娃的眼睛感到了怨毒。
他闭上眼睛,念了个法决,用灵力去感知这洋娃娃,却意外感受到了另一只洋娃娃的存在。
两只洋娃娃似乎长得一模一样,但另一只放在一间卧室里,透过那只洋娃娃的眼睛,能够看到娃娃身边有一个个子稍矮的小女孩在为娃娃梳妆打扮,那女孩子的身上穿着洁白的纱裙,夏琰看不清楚她的脸。
夏琰松开手,与陆秉文对视了一眼,轻声道:“应该是巫师下的诅咒,还有另一只洋娃娃,应该就在小风刚刚提到的那个女孩家里。"
陆秉文点点头,夸赞道:"不错,夫人的灵力似乎比之前强了许多。"
夏琰脸颊微微泛红,心道那是自然。酆都大帝不辞辛苦,一夜耕耘三次,虽然搞得他腰酸背痛,但灵力确实增长了不少。
他害羞起来的样子很可爱,陆秉文握住了夏琰的手,轻笑着说道:“夏天师进步这么快,一定是师傅教的好吧?"
夏琰小声道:“我那鬼师父操劳过度,我想他必须禁欲半个月才能恢复元气。”
陆秉文闷笑了几声,说道:“夫人忍心饿着我?”
夏琰轻轻哼了一声,说道:“饿死你算了。”
他拿起夏琰手里的娃娃随意把玩起来,沉声道:“下这种怨毒的诅咒,施咒者会命短十年。所以就算是给黄金万两,也很少有巫师愿意这样做,毕竟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早逝。我觉得,估计是那小姑娘的亲戚下的咒。"
蒋小风的父母见夏琰与陆秉文耳语了半天,愈发焦虑,便追上去问:"大师,如何?"夏琰从店里的宝物箱里拿出了一把银质的剪刀,一刀插进了这娃娃的肚子里。
下一秒,方才还一脸呆滞的蒋小风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蹲了下去,发出了痛苦的尖叫声。"妈妈,啊啊啊啊!好痛啊!”蒋小风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尖细,“你把娃娃还给我,还给我啊!"
她的眼神一瞬间如同鬼魅般阴毒,就算是蒋小风的父母,见到此情此景,也都吓得说不出话。"不
要碰我的娃娃!不要碰我的娃娃!"
十岁的小孩子哭闹起来声音十分尖锐,大小金连忙关上了店门,阻止了路人向店内探望的目光。
蒋小风的母亲哽咽着抱住了她,对夏琰说道:“这、这好像是刘乐乐的声音。大师,小风这是怎么了?!这么痛会不会要她的命啊?!"
"不会伤及性命,但也会非常难受,请你按住她。"
夏琰扒开玩偶软绵绵的腹部,从玩偶的腹部里掏出了一大堆棉花,他又向内掏了掏,蒋小风痛地在地上打滚,尖叫声不绝于耳。
"妈妈,妈妈——"
夏琰终于摸到了一个藏得很靠里的布条,他一把将那布条从娃娃肚子里拔了出来,蒋小风在刹那间一动不动地睁大了眼睛,然后晕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蒋小风的父母急的要打120,“孩子怎么晕过去了?大师,怎么办啊?”"没关系,小风过一会儿就会醒。"
夏琰给大小金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蒋小风抱去事务所的休息室里休息,自己则把这长长的纱布条缓缓展开给蒋小风父母看。
这泛黄的纱布上画着极其复杂的魔鬼图腾,其中还写着蒋小风的生辰八字和刘乐乐的生辰八字。
在两个女孩子的名字上,各有几滴干涸的血液。这行字的最末尾,是用施咒者鲜血写下的两个大字——换命。
“正如你们所想,这是一种古老的巫术,叫作‘换命’。”夏琰说,"从玄学角度来讲,每一个出生的时点都决定了他一生的命格。比如天生富贵命,天生文曲星,而有的人就是先天孱弱的命格,比如我,我身体就不太好,从小到大常常出入医院。不过,命格也并非一成不变,也会随着人后天的努力而产生变化。但如果短时间内变化太大,那定有蹊跷。"
"这种换命的巫术可以使得两个女孩的命格交换。比如原本是文曲星的小风突然就变得学习很差,而刘乐乐学习变得很好。原本身体健康的小风突然变得孱弱,而刘乐乐成为了运动健将。这些,都是被换命术影响到了命格。"
蒋小风的父母没想到猜想成真,真正看到这条纱布的冲击力还是要远远大过自我想象。
夏琰说:“我方才开天眼,看到了一个头发发黄
的女孩子正在给另一个洋娃娃梳妆打扮,她个子大概这么高。不知,是不是二位提到的刘乐乐?"
蒋小风父母又愤恨又心疼,蒋父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就是她,那孩子头发特别黄!”
蒋母的泪水已经盈在了眼眶里,她说:“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自己孩子的命是命,我们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亏我们家孩子还和他家孩子做朋友!"
夏琰指了指蒋小风和刘乐乐名字上的血液:“这两滴血应该来自小风,我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弄到她的血液的,但这个咒语要想成立,必须要两个女孩的鲜血做引。一会儿小风醒了,可以问问她最近有没有被人取血。"
“我知道!”蒋小风的母亲擦掉了自己的眼泪,“刘乐乐的母亲就在校医院做医生,不久前孩子体检还抽了血,一定是她趁机弄走了我们家孩子的血液去下诅咒!"
陆秉文并不意外,他赞成蒋小风母亲的想法,毕竟愿意用自己十年寿命去下咒的人可并不多。
“那夏天师,我们家孩子还有机会复原吗?"蒋小风的父亲急忙问道,“应该还有恢复的机会吧?如果有的话,无论多少钱,我们都愿意付的!"
“当然有办法。”夏琰说,“但当务之急,必须要找到另外一个洋娃娃同我们手里这个一起销毁。那个洋娃娃的肚子里估计也有着这样一个纸条,方才我用灵力感应了一下,另一只娃娃应该就在刘乐乐的卧室里。"
此时休息室里的蒋小风悠悠转醒,她睁开眼之后,眼神已经比方才清明了不少,但仍有一丝混沌。
"小风,你醒了。”蒋母的眼神十分坚定,“你上周不是想去乐乐家里玩吗?是妈妈不对,妈妈今天送你去乐乐家里玩。
蒋小风开心地点头,她跑到蒋母身边,看到已经被开膛破肚的洋娃娃,“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说道:“我的福福,福福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们好坏啊,哇——”
夏琰小声对蒋小风父母耳语:“她不是真的喜欢这个娃娃,她是受咒术影响才会如此在意娃娃。"
蒋父点点头,看向蒋小风,说道:“爸爸再给你买一个更好的,你不是喜欢芭比娃娃套装?爸爸这就去给你买,买衣柜里十件衣服的那款。"
蒋小风没想到幸福来得这样突
然,她说道:“嗯嗯,爸爸,我就想要那个!你可不能骗我哦!”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蒋小风对于自己的未来还没有任何的想法,听到又能找朋友玩,又可以玩玩具,她便开心地笑起来了。
蒋父蒋母脸上愁云密布,说道:“夏天师,那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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