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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1 章 悬河诡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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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过来的十几枚银刀子,一撞上扎红绸的金属尺,立刻四下里迸射,

打着弧线再度朝四周的活人脖子斜插而过。

见这种情形,蓬盖船周围的扎红绸男人大喊了一声“散刀子”,马上向周围退开。

江湖道上,打暗器打飞刀的很多,打飞刀的分两种,

一种短刀走直线,直取快杀,刀子丢出去后,就只有一条的刀线。刀去得要快,刀劲要狠。冲一刀飞过去,跟飞斧头一样,哐钉进人脑门。当场来个脑浆迸溅的。取的是丢刀的手要重,刀子头要尖。

一种则走的弧线,不是冲飞刀钉人头去的,是冲割人脖子去的。第二种飞刀,刀子要轻,刀口要极薄极利,刀身打的重量分布也有十成十的讲究。第二种刀子飞出去,到人脖子边,跟一线风一样,轻轻一过,人的脖子气管动脉就被割开了。

血噗刷刷,跟瀑布一样往外喷。

第二种的飞刀,比第一种难练,手头的功夫要更扎实精妙,讲求一个妙遍百出。

第一种飞刀,打过来虽然快,势大力沉,但只要及时拿武器一磕,将飞刀砸出去就没事了。

但练第二种飞刀的,要是手头的功夫火候到了,能够同时飞出去十几把刀子,他们用的刀都薄得跟柳叶片一样,刀刀走的都是不同的路线。这种飞刀刀身打得重心和普通的刀子不同。

刀子一旦被拦住,刀子的重心轻微一变,会打旋,互相碰撞着,继续割人的脖子,甚至因为刀线变化快,更加难以抵挡。

道上喊做“散刀子”

遇上会散刀子的,人越多,拿的武器越乱,飞刀片碰撞回旋的速度越快,越伤人。

扎红绸的男人刚喊了一声的“散刀子”

,周围的其他守船人知道厉害,同时向四下散开。他们反应已经够快了,但混乱中,银刀打旋,还是有几个人的肩头、胸口、腰间飚出了细细的血线。

“日狗娘的。”中刀的人骂了一声,

什么年纪轻轻的江湖硬茬子,用的刀子日他祖宗的利,就那么带线风从身边刮过,连衣带皮肉的,就被出了道大口子。

这用的哪边的刀?什么来路?

这般厉害。

扎红绸的守船男人们经验丰富,顶着血如泉涌的伤口就往后撤,要拉开场子,不让对面打过来的散刀子借他们的武器来回弹杀。

但就在扎红绸的十二名守船男人避开卫厄的银蝶刃时,第一团出现的火光“噗呲”一灭。火光中的羊肚巾汉子身形跟着一晃消失进黑暗中。在黑夜里走过夜路的人都知道,暗里都没见光的时候,人的眼睛适应了暗度,看的东西反而比亮时多。

对面火光燃起,又突然灭掉的这一瞬,

一直警觉的盯着对面光亮的红绸男子只觉得眼前一花,看着的地方乌漆嘛黑一团。

乍明乍暗之间,什么都看不清楚。

“不好!”守在船边的红绸男子头儿喊了一声,听得一道风朝他们扑来,立刻回转手中的古怪尺子,朝风过来的方向砸去。

黑暗中只传来“嘿嘿”两声的笑,

卫十道乘着一匹石头马冲向蓬船,他手头一样,两枚石头子落向罩船的蓝布棚子。

这一下,要是落实了,那张“摄”来胡杨村众人魂魄

影子的蓝布,就要被砸个稀烂。

蓝布上正要朝“卫十道”

的小人影子剪下去的剪刀没办法,一转,朝蓝布外的空间虚虚一剪。

尖利剪刀的影子,明明是在蓝布平面上的,但剪刀口这么一转,咔嚓一张,

却像直接剪到了布面外的空中,

咯嘣两声,两枚圆溜溜的石头珠子被剪成两半。

石头珠子被剪断的瞬间,砰的一声响,卫十道骑着的石头马一遇到黄河水,就在蓬船前头重重落地,砸起了一片的黄泥浆。船边腰间扎着大红绸的男子顾不上四下飞的银蝶刃,大吼着,挥舞手中的武器,朝卫十道砸了过来。

然而,卫十道滑不留手成了习惯,几乎是在石头马砸落的一刻,一个灵敏的翻身,毫不顾忌形象的从石头马上钻到马肚子底。

十二名红绸守船人的头儿冲在最前面,他踩着黄泥浆,手中的黄铜尺子砸在石马上,火星四溅。

他眼前一花,脖子上忽然一凉,像有什么东西,极轻极快的抹过。

——中计了。

红绸头儿的脑海中念头一闪而过,脖子上热血喷出,身子惯性前扑,视野的余光中,他看见打羊肚巾汉子骑着的石头马屁股后,出现一个半大的精瘦小子——卫十道钻马肚子的那一下,一半是躲着不挨揍,一半是要给这家伙让出行动的空间。

半大小子贴着羊肚巾汉子行动,借他的身形当掩体,手中镰刀一样的刀钩在黑暗中一划……血气顿时在黄河滩边漫开。

抹了一个人的脖子,铁哥儿精瘦精瘦地踩住石头马,猴子一样一蹲,一扑,就要去宰后头的人。

咚咚两声鼓响。

先前被铁哥儿一刀割开脖子的红绸守船头儿脖子涌出的血,忽然倒卷着,往回钻去。

“——东北卫石匠!”

打蓝布蒙着的蓬船中传出一道又尖又高的声音,似乎有些震怒,“井水不犯河水,竟然是你们来掺和我圣门的道场,活腻味了?!”

伴随着这道不男不女,阴森诡异的声音,

蓝布蓬盖船周围的黄河浅滩中,忽的亮起几团蓝幽幽的火,

十二名扎着红绸缎的守船男人眼睛同时往上一翻,眼里只剩白白一片,

下一刻,哗啦一声,蓬船周围的黄河水,炸起一片白茫茫的水花儿,仿佛有人在水下同时点爆了十几处□□。一张黄澄澄的铜网从水底下蹿了起来。

“——铁哥儿!回来!”猫在马肚子下的卫十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翻身,从马腹回到了马上,他手中握了一把东西,紧紧盯着黄河滩。另一头的卫厄冷着一张比平时冷三倍的脸刚要过来。

这时,黄河滩的远处,传来一阵咩咩咩的声响。

隐隐约约来了一群……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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