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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河诡渡(活人扒船引渡,夜渡老牛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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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最后一条副本提示出现后,“诡话”系统就真的陷入了寂静。和之前的副本三步一个小任务,五步一个大触发完全不同。卫厄打开商城,尝试着兑换了几样东西,果然半点提示音都没有。

【悬河诡渡】几个字幽幽浮在面板上方,昭告这个副本的不同寻常。

将面板关闭,卫厄指尖的银蝶刃一转,收进了袖中。

他的银蝶刃虽然是滇南副本获得的,但如果不组套使用,单独一柄转出来,乍看去就是一柄轻薄华美点的短刃。和[大户少爷]有钱有财,用的短兵都要精讲究的形象相贴合。并不引人怀疑。

水声在前面响着。

先前第三条渡船撞礁,飞砸的人已经都落了地。

死了十几个,重伤三个,冲没了六个。重伤的三个人,歪歪斜斜倒在渡口的岩石上,凄惨地□□着,周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扶。

渡口所有人,要么神色惊恐地扭头往渡口后边的黄土塬看,要么踩着浅一点的河滩水,去解老牛湾里拴着的新一条船——已经连翻了三条船,死人就躺在脚边,还想拼死过渡口。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后头有什么比翻船更恐怖的东西。

卫厄顺着渡口逃难人群畏惧的视线,往后方瞧。

夜色昏暗,道道黄土线黑得像墨,黄土峁和黄土梁上零星几根树影,浓重的阴黑像是能从那边涌过来一样。

举火把的难民每次回头,手就会抖一下。

不知道逃难的人在怕什么。

躺在渡滩边的三个重伤者,一个被礁石撞凹了脑袋,一个胸口塌了一半。还有一个大腿往下血淋淋的。三个半死的人跟破风箱一样□□,怪异的喘气声不知为何,没被黄河水响淹过去,缠绕在所有人耳边。

听得人不寒而栗。

“老讨测的,死都不死干净点,还唧唧歪歪。”难民群里有青壮汉不干不净地骂。边骂边将渡口栓着的第四条船拉过来。

“谁要上第四趟渡?谁上?”

老牛湾挤着的人没人动。

抓着船绳的青壮汉子咬着牙,神情狰狞:“黄河三不开,我们夜渡黄河湾,就已经是犯了大忌讳。连撞三次礁,就是夜里的鬼门关在收人。但要是这第四趟船过成功了,就是我们命硬冲开了黄河的鬼门关。今晚后头再过的船,就都不会出事。”

“大家伙留在这里,等后头的……后头的泥神追上来,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就没哪个有种的,敢出来给大家伙开这趟鬼门关?!”

青壮汉挽着船绳喊了两遍,大伙儿都没动,像是已经被连翻三次船吓破了胆。彼此对望着,战战兢兢。

青壮汉连骂了两声草祖奶奶的孬种,人群仍旧没几个人动。

卫厄站在人群中没动。进副本后,主神忽然没动静了。不知道是被系统压制了,还是又像滇南山王一样,在搞什么花样。

渡口水流湍急,前头的青壮汉自己踩着渡船,连骂数声人群攒动,就是没一个敢出去上船——这青壮汉不说第四趟船过了,后头的都会过还好。一说,就没人肯上第四趟船了,都指望着别人去闯这一趟的鬼门关。

“你们这群软蛋!就等着在这里被泥神给吞了吧!”青壮汉气得破口大骂,“就这么干等着,指望别人给你们趟黄汤,泥神一到,你们就在河上哭吧你们!”

他一提到泥神,难民群里人头动了动,卫厄终于迈步出来,青壮汉眼一亮,刚要大声夸他。就见这打头出来的后生眼皮一掀,冷笑道:

“什么东西不干不净的,敢骂你少爷?”

青壮汉刚要出口的夸赞被这阴嗖嗖,冷森森的对呛怼了回去。

火光中,那“后生”敏捷几步,连船上搭着的木板都没踩,就直接从渡口离水甚高的滩石上到了船头。火光这会终于在人前照出他的面容——长得模样倒是挺好看,皮白手白,穿件普通棉袄都肩背笔直,阔肩长腿。就是沁着一股阴沉。眉长眼深,鼻梁挺拔,天生的薄情唇。

看人就跟眼里藏了毒刀子一样。

【角色“沈富勇”对玩家卫厄印象已生成:小有功底、不知出身的大户少爷,阴沉、需提防】

直播间玩家获得的角色印象更新。

直播间:“…………”

直播间欲言又止地盯着船头站着的卫厄——卫厄平时为人冷是冷了点,但“冷”和“阴狠”还是有点差距的。但眼下站船头的卫神,气质一变,完全的就是电视剧里那种深宅大院里扭曲疯狂的反派大少爷。

阴晴不定、洁癖、古怪。

一言不合就宰活人。

皮囊还是那个皮囊,气质、神态已经完全变了。

【……我是万万没想到,卫神还是个24k纯金影帝】

有卫厄打头,陆陆续续有又两个年青点的男子站了出来。其余人仍然是紧张地不动,想等着第五趟的渡船。青壮汉沈富勇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们都不是正儿八经的黄河渡夫,划船的人手当然是越多越好。就四个人,别说愿不愿意让人捡自己后头的便宜,但过河都难。

就在沈富勇要再次破口大骂的时候,

“俺有一个定能过河的办法,”逃难的人群里,李翠花忽然挤上前,她背着孩子,满面不得已的神情,“俺家那口子曾是黄河的河兵!俺家汉子没死前说过,黄河湾要是三渡渡不了船,就是船头有溺死的水鬼魂蒙了船眼。要活人在水里扒在船头,给这条船当眼睛。这样船就能过去了!”

“这法子叫‘活人做河引’,乡亲们,这都是俺老汉当三十年河兵教俺的,俺万万不敢瞎说!要有一句假话,教俺给泥神吞了当泥胎去!”

李翠花背着孩子赌咒发誓,渡口的人脸上掠过绝处逢生的神色。就连冒险上船的其他几个人,都露出了几分喜色。直到反应过来,要活人扒在船头当河引,是个什么样的法子后,才忽然面面相觑。

黄河水险,活人扒在船头——这、这怎么可能有活人扒得住?

不是一个水波冲过来,就冲没了吗?

就算能扒住一时三刻,想想要个大活人,别人在船上坐着,他在船头水里扒着。那又有谁乐意?

除非是将人绑了,绑在船头。可跟活活杀一个人在船头有什么区别?

黄汤涛涛地流着,渡口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火光里看到了人脸上变幻的神情。除了已经上船的几个青年人,其他的不由自主,拖着各自的亲人同其他人退远了点。火光呼啦一下散开些空隙。

人群互相看着时,李翠花忽然跪下来,朝渡口人群里的一个枯瘦老头磕头。

边磕头边喊:

“老丈——我看您也活到七老八十了,该看的该走的,都走了,不如给我们这些人渡一回船吧!俺们一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一定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唉!”

李翠花边哭喊,边磕头向前。被她磕头的老头满面惊恐。连连后退说“俺不行、俺不得行啊”。然而周围的人被李翠花这一跪一喊,先是一愣,后看向那老头的眼神就变得古怪起来。

就在此时,渡口滩上,一个举着火把的男人惊恐地扭头看着后边:“大牛坝的泥神来了!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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