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婺土司(黄衣道、诡土司府...)(2 / 2)
祂薄薄的、半点不像有情人的唇一扯,露出一丝如同饮了血、擒拿住猎物致命点的嗜血妖狐的弧度。
“黄衣道。”
祂极轻地说。
卫厄神情不改,依旧冷冷看着祂。
“你蝼蚁老师的家族与黄衣道搏杀百年。”主神的耳坠在昏暗中微微一闪,青金的珠子与红玛瑙的长缀显出滇南神秘的一面,祂的气息落在卫厄耳边,“这些东西是被黄衣道放出来的。”
主神环着卫厄肩膀的手一抬,沾着血的手指抹过卫厄的眼睛。
诡神的血挂在睫毛上,再睁眼,
卫厄已经看见了深山中攒簇前行的诸多诡影——
大大小小残破诡怪,缓慢地朝深山中的“罗婺土司城”前进。顺着主神点去,其中一些诡怪身上挂着些古怪的铜锁链。
锁链上还残留着一些黄符封条的痕迹。
距离隔得远了,卫厄瞧不清黄符封条上的落款到底是不是柳家。但那黄符封条的样式,确实与柳家锁山的封条一般无二。
黄衣道、柳家,神郎官。
主神的确知道些什么,祂所用的另外一个皮囊身份,是曾经在滇北被供奉的庇家降福神郎官。祂在来滇郡前,就掌握了一些线索——出现在滇郡又出现在闽南的黄衣道,跟柳老师背后的柳家搏杀过百年。双方在滇郡地带交手,而“神郎官”是在滇北寨民蛊婆供奉的诡神,因此窥知了双方的动向。
在主神吞噬顶替了神郎官后,这些黑暗中涌动的事情,就又落入了祂的掌控。
山间贴带黄符封条的诡怪残影还在向土司城聚拢,不知道在酝酿什么诡计阴谋。主神的线索给了一些,但明显留了更多。近在咫尺间,祂眼底带着奇怪的嘲弄——怎么样?要拒绝供奉吗。
银发青年深吸一口气,转过脸,缓缓垂下刀。
凡人皆有软肋,他在无限空间可以锐不可挡。但回到蓝星,他最致命的弱点终究还是暴露出来了。
预料中地掌控住青年在灯下曾被井水冲过的腰身,诡神却没有预想中将供品控制在掌中的得意。
恰恰相反,掌控着卫厄的身形,祂的面色郁沉了下来。
一个蝼蚁而已,他倒好,比自己的命受威胁都在意。那个蝼蚁甚至还瞒了他这么多事。因为一点恩情,就这么重要?
说不清的郁怒在诡神极深的瞳孔里涌动,主神真想知道,要是给卫厄更多线索,他能忍到哪一步,又能供奉到哪一步。
嘎吱嘎吱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城门打开声响起。
血涔涔的幽光从诡土司城的山门里倾泻而出,铺落在地面,最先的残破诡影已经抵达诡土司城的城门前了。
卫厄压低刀刃后,就一直一言不发地看着山间。
城门一开,他就想明白“罗婺土司”这是在做什么了。
是了,南边的诡怪被寸家帮转化的“镇山神”镇压,边缘地带的诡怪畏惧挡境神神威,自然向黑暗深山中潜藏躲避。而这罗婺土司城,则是在招兵买马——诡怪的诡智决不逊色于人类,罗婺土司又是掌控一地的官署,成为诡后,自然有这种趁四方诡怪动荡组织诡力的意识。
土司制又称“土官制”,广为人知的说法是始于番朝统治中原,定于大明,消亡于末代旧王朝。但事实上,土司制能往上羁縻到更早的时候,是王朝“以蛮夷治蛮夷”统治西南边陲的法子。
罗婺土司就是西南过往诸多土司中的一个。
作为滇猛地带数量众多的土司之一,罗婺在现在籍籍无名。
但与其他土司不同的是,罗婺土司是彝族的土司,曾经出过许多位传奇的女土司,罗婺往上数,是滇东二十七蛮部之首,显赫一时。据说,彝族罗婺手中曾经掌控着二十七蛮部的许多秘法,在滇猛群山中隐秘着神秘的色彩。
滇郡各地的土司成为往事历史的时候,罗婺部的土司城转为诡,悄无声息地在深山里复苏了。
它既释放出飞山蛮和攀岩公为诡城抓捕诡奴丁,又在深夜出现,招揽被南部镇山神逼得四下游散的小诡小怪。而这些诡怪一旦充足了土司城,它的实力恐怕就会自然而然地恢复。
一个个红幽幽的灯笼在昏暗中转动,黑漆漆的山城诡府俯瞰来投奔的残诡。
山城诡府内血光晃晃。
哪怕距离远,也能看到罗婺土司城两扇朱漆黑画的木门,门上黑底的图案画的是一左一右,两尊诡门神。皆古怪笑着,左拿人头,右捧人心。
想也知道,活人过去,就会被诡门神察觉。
卫厄沉着眸。
他敢来深山除掉土司府,自然有他的底牌。
没看到那些贴封条的诡怪前,卫厄可以取出“爨僰巴蛇”或“诡帕蛮山主”的特殊掉落,直接以两者的力量震毁诡城。但在知道那些诡怪和柳家有关后,他便定要验证一下,黄符封条是否像主神说的那样,真的源于柳家。
验证封条是否源于柳家,与寻找柳老师恐怕没什么直接关系。
可他就像在漆黑的荒野跋涉,为了一丁点不真切的希望,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如果不是这样的性格,他也早就迷失在无数的副本里了。
眼下如何进土司城成了一个问题,卫厄扣着刀,要寻找商城中是否有可以暂时伪装成诡怪的物品。
轻嘲的讥笑响起,卫厄的耳垂先是微微一冷,随后细微的一点刺痛——主神侧着身,将祂青金石和红玛瑙的耳坠摘了一个,戴在了他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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