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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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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傅云峥,余鹤快步上前:“你怎么出来了?”

傅云峥抬头看了余鹤一眼:“怎么,我不能出来?”

余鹤推着傅云峥的轮椅,嘀咕道:“招你惹你了,上来就呛我。”

傅云峥面容淡淡,环视满屋清俊少年:“我之前倒不知道,余少爷在锦瑟台有这么多年轻漂亮的朋友。”

“嗬,”余鹤半蹲下来:“在这儿等我呐?我还没说你呢,我那朋友一见你眼睛都直了,非要给你做小,我说什么了。”

傅云峥轻笑一声,显然是不信,说了句:“少诓我。”

余鹤撑着轮椅扶手:“真的,他还夸你长得帅。”

傅云峥斜觑余鹤:“夸我长得帅你得意什么?”

余鹤一笑,桃花眼弯成月牙:“你是我的人,夸你就是夸我。”

傅云峥皮笑肉不笑,冷飕飕地问:“谁是谁的人?”

余鹤就像遇见了天敌的小兽,瞬间炸毛:“我是你的人。”

傅云峥眼中潋滟着笑意:“别在地下蹲着了,都看你呢。”

余鹤不觉得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他仰起脸:“那你亲我一下。”

傅云峥:“......”

最后傅云峥也没亲余鹤,余鹤也不能一直在地下蹲着,腿麻就站起来了。

余鹤邀请的朋友不多,一桌就能坐下。

姚月筠和傅遥又都是和善温柔的人,并没有因为肖恩岚齐等人出身锦瑟台而带有偏见。

锦瑟台不愧是奉城最大的销金窟,连服务生都百里挑一,肖恩清秀、岚齐娉婷,其他几个人也是仙姿佚貌,各有千秋。

乍一见满屋子年轻少年,好像回到了傅遥高中去开家长会,肖恩他们又会来事,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姚月筠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莫名其妙小了一辈的傅遥表示:就没人替我发声吗?

主座上没放椅子,方便傅云峥坐着轮椅直接落座,傅云峥却叫来侍从另搬了椅子过来。

众人俱是一愣。

傅云峥作为傅宅的主人坐在主座理所当然,他让出主座,论理也该由长辈落座。

可姚月筠知道这座不是让给她的。

傅云峥对姚月筠解释:“余鹤也是傅宅的主人,他又过生日,今日算是他做东,还望表婶不要怪罪。”

余清砚吃惊地看向余鹤,却发现余鹤的表情也有点惊讶,抬眼四顾,除了傅云峥所有人表现除了不同程度的惊诧。

姚月筠率先回过神,她柔声道:“你和小鹤相处的好,表婶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呢?”

姚月筠反应极快,见余鹤还站在原地发愣,就朝余鹤伸出手将他带到主座边,双手搭在余鹤肩膀一按。

余鹤自然不会当众推拒姚月筠的好意,只能顺着姚月筠的力道坐下,不安地动了动。

傅云峥握住余鹤的手,低声说:“没事。”

以傅云峥的身份地位能够

屈尊降贵坐在这里已经给足了余鹤面子,谁能料到傅云峥会亲口认下余鹤是傅宅的主人。

这何异于当众表明他与余鹤并非一时兴起,而是......

肖恩暗自咂舌,心说他原以为余鹤是一厢情愿被金主忽悠迷糊了,如今看来傅云峥比余鹤还迷糊。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这俩人到底是谁上头了呢?

傅遥都觉得不可思议,席间一直盯着余鹤和傅云峥,简直怀疑余鹤给他表哥下了苗疆情蛊。

他表哥那么高傲独断的一个人,会包养谁已经很稀奇了,更何况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抬举余鹤。

什么叫‘余鹤也是傅宅的主人’,这不是摆明了将余鹤与傅云峥自己相提并论,这话要是传到傅家其他人耳朵里,定然会掀起轩然大波。

傅云峥难道会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

他当然知道。

但傅云峥不在乎,他打定主意要捧起余鹤,傅家的其他人知道又能如何,只能跟着仰头看。

这才是最可怕的。

都说傅云峥的傅老先生一生声色犬马片叶不沾,最终英雄难过美人关,败在了女人手里。

傅云峥青出于蓝,深刻吸取了老傅先生的教训,前三十年清心寡欲、干干净净,谁料一朝惊鸿初见,最终还是栽在了余鹤身上。

傅遥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从他看到那个造价不菲的篮球馆开始他就觉得哪儿不对,要是单纯养一个玩意,那里用得着如此用心良苦。

什么金丝雀值得傅云峥煞费苦心。

都说梧桐栖凤,傅云峥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在用整座庄园养仙鹤!

这就说的通了!

傅遥他全懂了。

最气人的是,倘若余鹤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能引得傅云峥一反常态也就罢了,偏偏余鹤本人懵懵懂懂。

表哥的满腔心意也不知这只傻鹤能读懂几分。

傅遥还记得两个月前,傅茹兰生日宴上,余鹤还失魂落魄都抱怨说傅云峥不喜欢他。

这还不喜欢?

还得什么样才叫喜欢。

然而余鹤对于亲密关系有种后天形成的危机感。

余家过于讲求利益,这致使余鹤从出生开始就处在过于功利的大环境里。

在世界观形成的过程中,所有人都在告诉余鹤:要做一个有用的人,没用的废物会被替换掉。

父子之间与母子之间的亲情原本是世上最牢靠纽带,余鹤也始终坚信哪怕他再不上进、再没用,亲情依旧是没办法磨灭的事实,他可以和余世泉维持不那么亲密的父子之情,在他身边,所有男孩长大后和父亲的关系都不太好,他和余世泉的关系在豪门圈里甚至不算最差的。

而他的母亲张婉呢,虽然在她心中接余鹤放学没有她做美容重要,但余鹤还是和她很亲——至少余鹤觉得很亲,但从他余家离开那天张婉的态度来看,好像张婉对他并没有那么亲,张婉依旧

着急从家里离开去做皮肤管理。

这样论张婉和美容最亲。

总之,连亲生儿子的身份都能被替换,余鹤当然不会再天真的相信有什么关系能永恒不变了。

当其他人都在为傅去峥对余鹤的偏爱而心惊时,余鹤却还在担心有一天会被顶替。

喜欢的时候当然都是好的,要是有一天不喜欢了呢?

余鹤陷入了一种更为消极的情绪中,每次在深入思考他和傅云峥的未来时余鹤都很难乐观的起来,虽然未来很渺茫,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

当负面情绪涌上来时,余鹤好像被扔进了水里,热闹的生日宴与他无关。

纵然他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围坐在餐桌边的都是他如今最亲近的人。

余鹤有种极致的抽离之感,恍惚是一半的灵魂在宴席上同朋友言笑晏晏,而另一半灵魂则悬在半空,冷冷地注视众生,不通悲喜,也无人得见。

精致的黑天鹅蛋糕上点燃了蜡烛,推到余鹤面前,肖思带头为他唱起了生日歌,岚齐还要伴舞,被肖恩拒绝了,确切地说是被所有人拒绝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余鹤也在笑,可他心里一点也不开心。

他身边也曾经有很多人、很多朋友,但后来都失去了,从余家离开后,余鹤就总是一个人,直到遇见了傅云峥。

人如果没有拥有过,就不会为担心失去而烦闷苦恼。

十九岁前,余鹤拥有的很多,这令他更加深刻体会但失去的痛苦,那种感觉很糟糕,

像是一台被拔掉插座的游戏机,音乐、色彩、动画、欢乐在断电的瞬间远去,最终归为寂静。

屏幕上只剩一片深沉的黑暗。

这台名叫余鹤的游戏机,从此掉在地上、落在尘土里,万千繁华,过往匆匆,来来去去的人很多,可没谁会为一台没用的游戏机停留。

他本该在风雨中溃烂、在时光中腐朽,可傅云峥捡起了他,至此,余鹤坍塌的世界重建,他再度回到这个喧闹的人间。

烛火明灭,一曲生日歌唱罢,余鹤双手交握,闭目陈愿:

【我希望………傅云峥一生平安,早日康复。】

睁开眼,余鹤俯身吹灭蜡烛。

肖恩笑问他许的什么愿。

余鹤没回答。

姚月筠含笑替余鹤解围:“不想说就不说,切蛋糕吧。”

傅遥是母亲的忠实拥护者,闻言也收起好奇:“对,说了就不灵了。”

余鹤靠回椅背上,态度散漫地同众人说笑:“我的愿望当然是......希望每一年过生日傅先生都能陪着我。”

众人俱是一笑,王务川指着余鹤骂他重色轻友,调侃说:“既然只有傅总就够了,明年你过生日我可不来了。”

岚齐眉眼弯弯:“你就不怕说出来不灵?”

余鹤许的愿本来也不是这个,哪管得灵不灵,他只是笑笑,从侍从手中接过餐刀切蛋糕。

完美精致的

蛋糕均匀切成若干份装进银盘,优质的动物奶油在室温下缓慢融化,第一块儿蛋糕理所当然递给了傅云峥。

傅云峥侧身接过银盘,深沉的目光落在那逐渐化开的奶油上。

傅云峥对余鹤说:“会灵的。()”

会灵的。

这三个字落在余鹤心间,所有的负面情绪顷刻间如潮水般消退,他倏忽又对未来充满无限信心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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