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挟(喜提七百五十万)(1 / 2)
宁明昧沦为醉人,系统胆战心惊,忧心忡忡。
它目睹宁明昧推开隔壁厢房大门——然后稍微松了一口气。
系统速速扫描。它发现桂若雪就在附近院落里的一棵桂树下,戴着面具,闭着眼,还在抚空气琴。
怎么这个也喝醉了!还犯起文艺病来了?
很快,系统就没空关心桂若雪那边了——因为宁明昧往连城月的床边去了。
接着,它听见一句让它胆战心惊的:“嗯?床上没有人?”
连城月的床上的确是空的,凌乱的被子还残留着小孩身体的余温。系统看着宁明昧在小孩的床上坐下,且闭着眼道:“可惜了,难得想起人人喝醉,无人有空照拂,过来看看他有没有吃药……”
宁明昧忽然从床上一折身体,脑袋直对着床底下,场面极其像某些恐怖片里的桥段。
系统不知道躲在床底下的那谁的心情,它自己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宁明昧这人,喝醉了怎么这样啊!!
哪有人发酒疯是在发恐怖片癫的啊?
床底下果然传来小孩往里缩和张牙舞爪的声音。宁明昧伸手一抓,没抓到。他说:“我数一二三。”
床底下沉默了一会儿,小孩还是自己爬出来了。
五岁小孩显然还是病得不轻,一双眼睛迷迷糊糊的,估计是天魔碎片求生的本能让他从噩梦里翻下床,在宁明昧迫近的气息里半梦半醒地爬到床底下缩着的。
此刻,他以一种小狗看坏人的虚张声势眼神,瞪着宁明昧。宁明昧说:“哟,又瞪我?”
再次怒而汪汪。
宁明昧:“啊哈哈哈哈!”
这人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系统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只能说是它的系统已经被震颤得快要掉线了。
区区一座小池馆里,十个弟子在酩酊大睡,一个长工在桂树下发文艺酒疯,一个原文男主烧糊涂还不忘狗叫,一个宿主在床上笑得发癫。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才是这里应该立即离开的那个?
宁明昧伸手,向小孩露出一点莹白的指尖:“过来。”
药包被他放在手心里,他垂眸看着小孩,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孩弓着背看他,眼神凶狠,内有迟疑,一动不动。
系统估计连城月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药包忽然被宁明昧抛了起来,他一手接住,袖子在空中划过弯月一样的弧度,接着,他出手,将药包砸到了小孩的身上。
这一下很突然,谁都没反应过来。
宁明昧忽然道:“挺恨我的是吧,想杀了我,是吧?”
小孩:……
“你跟着我跑去寺庙,是想干什么呢?是计划还是不服气?非要让我看看,你也拥有某种力量?”宁明昧说,“可惜了,我比你在这修仙界里早生二十年。你再怎么往前跑,也追不上我——”
说到这句时,他伸手捉向小孩。那一刻系统尖叫,以为他要把小孩掐死。
可宁明昧只是挠了挠他的下巴。
“开玩笑的。”他又笑了。
这是宁明昧对连城月露出的第二个笑。他的笑似乎总是发生在这样无法预料的时刻,非常随机,捉摸不定,喜怒无常。小孩又是呆呆地看着他,眼珠转了转,又停回他的笑上。
“忘掉吧。”宁明昧说。
他手指一点小孩眉心,封住了这点在系统眼里,完全无关紧要的一点点记忆。
黑金外套的美人拎着小孩的衣服,把他扔回床上,又掐开他的嘴,把药粉灌下去。
随后,他像来时一样,及拉着木屐,披着黑金外套,抱着双手离开了。
屋外皓月千里。系统满脑子谜团。它最终只能提出一个最浅显的问题:“你消除他记忆干什么?”
宁明昧:“因为把他的病搞得更重了,不消除,等他长大了回来复仇?”
系统:……
宁明昧是这样说的。
可系统总觉得。
不是这样的。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宁明昧真正心中所想,也只有如今这个眺望着修仙界无边月色的宁明昧本人,能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
宁明昧醒来时,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一点狰狞:“疼。”
熟悉的宿醉方醒的头痛。
酒局向来是宁明昧最讨厌的东西,毕竟宁明昧是出了名的酒量不行。
他收拾了一下出门。院子里一片风平浪静,连昨天在院子里发文艺癫的桂若雪都在下半夜,爬回房间里去睡了。
只有门口站着一个人。不出宁明昧所料,果然是副城主的人。
邀请他到府上一叙。
宁明昧让那人等着,自己对着桂若雪那边的窗户叫:“假发。”
……桂若雪好半天才冷着脸探出头来:“什么假发?你叫我?”
宁明昧:“一会儿其他弟子醒了,你告诉十一,昨天和他说的别忘记了。今天记得出门,在烨地多转转,回来写个调查报告给我。”
桂若雪:“所以说假发是什么?”
宁明昧玩了一个此世间无人知晓的梗,独自坐上副城主家的马车,去了。
城主府在城东,副城主府靠西,规制比城主府差一些,但也算得上富丽堂皇。
宁明昧先是跟着领路的下人,然后是跟着在堂屋里等待的副城主,最终,两人在待客的书房里坐定。
在书房里,而不是在堂屋里,显然,副城主希望这是一场非公开的谈话。
宁明昧说:“副城主看起来,昨晚没睡好啊。”
对方脸上这黑眼圈,快赶得上组会前一天熬夜赶due的林鹤亭了。
副城主苦笑:“在下所为何事,想必仙长也该明白。”
宁明昧不聊他的话题:“副城主这府上的气派,比起城主王爷的府上,也差不了多少啊。”
副城主解释:“这宅子规制如此,是因它是四百年前,随着城主的宅子一起封下来的。”
副城主将原委娓娓道来。原来,当年勤王的将军王烨锋手下,还有五名副将,个个骁勇善战,是打仗的一把好手。他们几乎都与烨锋是同乡,从战争开始,就和烨锋一起走出烨地,征战沙场,情同手足,随后,又一起获封,解甲归田,终老烨地。
五名副将的宅子,也是在那时,和将军王的宅子一起被修建的。
一王五将,衣锦还乡,锣鼓喧天,何等光耀。
即使副城主只是简简单单一提,宁明昧也能感觉到四百年前,烨地人的欢庆鼓舞与骄傲自豪。
烨锋,是人界的英雄,也是烨地的英雄!英雄创造传奇,英雄凯旋归来,英雄,在战场上挥洒热血,为烨地争取和平与荣耀,英雄回到生养他的土地!
一王五将,只有烨锋得到了仙丹,可其余五人,也度过了美满的一世。五人逝去,留下的,只有他们的后代——这些后代,也是被烨锋看着长大的。
是一张骨质令牌。
这是气势恢宏的一段史诗,就连前来奉茶的侍女的眼眸,也因此湿润。
副城主说:“仙长您是知道的。四百年前,发生在烨地的那场战争,妖魔入侵,尸横遍野,就连绿色的河流,都被染成了红色。战争中死去的生命,何止数万?尽管战争结束后,我们在焦土上重新建起、并扩大了我们的烨城。但纠缠此地的恶鬼,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出现的,而且近年来愈演愈烈,如今百姓们夜间,都不敢出门……”
这是怎样的反思主义者?
副城主说:“四百年前,在烨地没有烨城。如今的烨城,当初不过是一个中型的城镇。城镇中住着人。在城镇之外的,烨地的山上,分布着许多小村落,那些小村落里,住着的,也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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